家中诸事都是兄长在打理。

    产业种种、自身的修炼,兄长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兄长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没事”这类安抚人心的话,但他知晓兄长的辛苦。

    归家那日晚间。

    他无意见撞见兄长在院中抚着流云的剑身,静谧夜色下,兄长的身影也孤寂寥落得仿佛要融于幽暗。

    “果然使不出来了。”

    兄长放下流云,口吻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很轻。

    话中并无惋惜,亦无自怜哀痛。

    平淡闲适得宛如老友交谈,随口一提罢了。

    萧负雪却感觉到了几分酸楚。

    一对有情人。

    却因无妄之灾,至此阴差阳错的局面。

    萧负雪心念百转,既为兄长悲痛,又为尹萝……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负雪。”

    萧玄舟唤了他一声,并不催促逼迫,为他倒了杯清茶,静静地道,“前年冬日,她当街打死了一名乞丐。”

    萧负雪一惊。

    “追其原因,不过是那名乞丐冬日难捱,乞讨时碰到了她的裙摆。”

    “我知晓她受过苦,在外流离,些许行事偏颇尚且情有可原。”

    萧玄舟的指尖掠过杯身,嗓音沉静平缓,不偏不倚地讲述着,“但随心伤及人命,事后并无任何悔过惊惶,也不曾收敛那名无辜之人的尸首,已不能用过往苦难来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