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乃万民之宰相,非一人之宰相,不得结党营私!可真大义凛然,字字诛心!
容傅头一回被人当场弄得下不来台,身子顿僵,面上矜持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乌云密布,呼啸的山风中夹杂着细雨。另一辆马车在林间驰骋,车轮碾压过落叶铺垫成的泥土路,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吁——”突然间,马儿嘶鸣一声,急停下来。
马车内的容锦没坐稳,一个踉跄,额头硬生生撞到车框上,疼得不轻。
“曹贺,你做什么?”容锦拉开帘子,斥责一句。出来好几日,两人这会正准备回永和寺。
曹贺却未理会她,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的一抹身影,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衾姑娘”。
容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女子正撑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走在山路,烟雨朦胧,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
见曹贺一副颇为诧异的模样,容锦恍然想起,他口中的“衾姑娘”是谁,不正是纪君衡的通房丫头吗?
紧接着,曹贺打马向前几步出声唤人,待那女子停下脚步回头,容锦才得以见着庐山真面目,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肤光似雪,眉目秀丽,饶是容锦身在宫中,见过许多绝色,也不禁要感叹句佳人倾城。
“衾姑娘,怎么一人在这?”曹贺问。
衾若见到曹贺又惊又喜,“纪世子昨日托我一事,已有些眉目,我特来答复。”
“那为何不搭个马车,下着雨,山路可不好走。”毕竟是面对着翩翩佳人,曹贺向来的大嗓门,也放轻了些。
“来时是搭马车的,但途中车夫意图不轨,我吓得跳了出来,幸好那人没追上来。”说这话时,衾若仍有几分后怕,残留在脸上的泪痕,真教人我见犹怜。
曹贺闻言气得连胡子都要飘起来了,骂道:“没想到天下脚下也不太平,这厮是谁,回头你告诉我。衾姑娘,回头我定替你扒了他的皮。”说着,翻身下马,将衾若接到马车上,打算捎带她一程。
容锦本来就对这衾若颇有兴趣,没反对,还主动挪了挪位置。
衾若方才顾着和曹贺说话,未看清马车内的人是谁,待近了,才辨认出来是世子提及过的七皇子容锦,脸色顿时煞白。好在对方只当是她淋了雨受凉,没在意。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速度不快,异常平稳。
衾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规规矩矩的透露着些许局促。过了一会,容锦打破寂静,主动开口问道:“听说纪世子将衾姑娘安置在万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