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有肉吃了。卢月荣有点眼馋。
要不咱合伙?我不用做饭了,你也有肉吃了。赵海生小心地说。
没那福,你还是拿回去吧。卢月荣看着兔子,似乎闻到了肉香一样,舔了一下嘴唇。
真的啊,我说的是真的呀。赵海生说着,来到卢月荣跟前站住了。
这不好吧?卢月荣犹豫着。
我就吃你一顿饭能咋着哩?赵海生乞求说。
中!卢月荣没法再拒绝了,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顿饭三个人都吃得很开心,莉莉甚至大叫,真香啊!卢月荣见闺女很过瘾,就很满意。吃完饭,莉莉就上学去了。赵海生吸了一棵烟,喝了半碗水,说,我回去了。
卢月荣突然有点不舍,走啊?
嗯。
不坐会儿了?
不坐了。
夜里,卢月荣像往常那样搂着闺女坐在被窝里看电视的时候走神了,她脑子里陡地出现了赵海生。其实,她脑子走神也不是没有过。两年前的一天,她家欠了电费被管电的电工掐断了电线正急得火着的时候,正好村主任赵志高走过来,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拉住了他。赵志高为她说了情,又监督着把电接上了。电工走了,赵志高没走,站在院子里跟她说着话。那时候集上快要逢会了请了戏班子唱戏,很多人都听戏去了,村里有点冷冷清清的。赵志高长得很英俊,高高的个子,白净脸皮,又能说会道的,也热心帮人,很讨人喜欢,据说跟好几个女人都有一腿。跟女人有没有一腿,卢月荣没见过不好瞎说,但赵志高很讨人喜欢却是真的,至少她卢月荣就很喜欢,可惜自己不能做他的老婆子。她不在乎赵志高是不是真的跟别的女人有一腿,跟赵志高有一腿也不掉价的,毕竟人家是村主任,一个村能有几个村主任啊!卢月荣瞅过好多次了,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可是天赐良机,她得抓住,要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于是卢月荣说,上屋吧,外面怪冷的。不料赵志高说,哦,我该走了。说着拉开院门扬长而去。卢月荣确信赵志高是听得懂她的暗示的,要是连这么直白的暗示都听不懂还当啥村主任啊!可他居然当成了撵他走的客套词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人家赵志高根本看不上她,之所以帮她也不是对她有想法,一是本来就是热心人,二是他是村主任帮助村人也是分内之事,谁家能没个瘸住脚的时候啊?卢月荣就很失望,可也没有办法。
说起来,卢月荣对婚姻也是有过美好的憧憬的。那时候,卢月荣最大的心愿就是嫁一个英俊潇洒的半大孩子,心里也一心一意地想着她要嫁的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半大孩子,有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的半大孩子陪着她,她就是拉棍要饭也会幸福死的!可是,上门说媒的并不多,这让她没有多少挑选的余地,更让她郁闷的是媒人给她说的半大孩子不是瞎鼻子撮眼就是少皮子没毛的,再不然就是尖嘴猴腮或是短不粗的货色,一个个都像烧不熟的红薯一样叫人看了就没胃口。时间长了,人家就说她挑,本来说媒的就不多,这样以来就更少了。她娘就说她,有个差不多算了。卢月荣说,都没个人样子叫我咋跟他过啊?她娘叹了一声再不说了。她娘不是不想说,也不是没话说,而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闺女说,早就憋得鼓鼓的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都挑多长时候了,也不想想人家为啥会给你说那样的媒,吃红薯找根,还是先看看自己啥样吧。啥样呢?连半截水缸也算不上!水缸最起码水汪汪的,虽不那么耐看,至少滋润——要是非要找个合适的比方只能算是半截面缸。这比喻虽说不大好听,用在卢月荣身上倒是很贴切。俗话说,当着瘸子不说短话,当着粗不蹾的闺女当娘的能说面缸吗?后来碰到孙立刚,虽说高不够高,壮不够壮,总算长开了,马马虎虎凑凑合合还算说得过去,再等恐怕也不一定有比他更入眼的了,就同意了。算起来,嫁过来好几年了。好几年里,孙立刚年年都要出去打工,一去都是一年的,只在年底才能回来,卢月荣就只能在年底才能感受到男人给她的安慰,平常时节她也是很想要的,可没人给她。原本想跟村主任好的,谁想人家眼高,压根就没看上她。现在,突然来了个赵海生。以前她把心思都花在赵志高身上了,没怎么留意别人,现在回过头来想赵海生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比她男人孙立刚强。一有了这个发现,卢月荣忽然兴奋起来,就想起了在坟堆的草棵子里的事儿,居然什么也记不住了,唯一记住的就是他强奸她了。她进一步想,啥叫强奸?就是你不愿意,别的没啥不一样的。可那天她是不是愿意呢?说不清,可能当时只顾害怕了,毕竟没经历过,又来得那样迅猛那样猝不及防。这一夜,她想着赵海生把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腿旮旯里……
等赵海生再次送来兔子肉的时候,卢月荣就管不住自己了,她的身体被欲望填充得满满的,要是再不释放的话,一定会像过年时放的大椎子那样炸出一地碎屑的。幸好有赵海生在她身上捅了个洞,把需要释放的释放出去了,算是及时地帮了她的忙才使她囫囫囵囵的完好如初。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后俩人来往的次数多了,就有村人发现了。开始是觉得不大对劲儿,怎么平常不大来往的两家咋忽然间热络起来,细一瞅就看出旋儿来。这样过了几年,闺女大了到镇上上学去了,离家虽不算太远可要上早晚自习,一个闺女家经年累月来来回回的也不是个事儿,就住了校。儿子倒是天天都在,小屁孩能懂个啥?俩人的机会就更多了,有时候赵海生干脆就在卢月荣家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