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机维修文学>穿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 十八、肌肤之亲
    借啥东西啊?

    你这闺女,不好好看你的电视,问啥啊?卢月荣沉了脸,莉莉才不问了。

    卢月荣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遇上那样的事儿。在此之前,强奸的事她是听说过的,她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女人怎么能被人强奸呢?那该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啊?后来,她就见了被强奸的人。那个被强奸的人是跟她一垡的闺女,叫大麦。大麦长得很人采,大眼碌睛双眼调皮的很精神,脸蛋子白白的嫩嫩的很好看,还有长长的头发,苗条的腰身,挺挺的胸脯,翘翘的屁股,咋看咋好看,咋瞅咋顺眼。这样的闺女一亮相,说媒的就挤破了门。相反的,卢月荣就差多了,用当地恶作人的说法就是站着没一拃,挺那没四指,脸长得像炮崩的,一句话,她长得真是人家说的要啥没啥不要啥啥使不完。卢月荣唯一跟她比得上的是有一对比她还大的身材,两瓣比她还肥的屁股,可惜这样的身材和这样的屁股越发使卢月荣长得腻歪了。人家是爹娘生的,自己也是爹娘生的,同样是爹娘生的就有这么大的不同,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过分。卢月荣就把大麦眼气得不得了。眼气归眼气,卢月荣一点办法也没有。卢月荣就尽量不跟大麦呆一坨,她也知道美丑在一起美的更美丑的更丑,她不去给她当陪衬就是了,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后来,卢月荣就听人说大麦被人强奸了。初听到时卢月荣吓了一跳,被人强奸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会中毒吗?会生疮吗?会变得丑陋不堪吗?想到这儿,卢月荣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心里不觉掠过一丝快慰。后来见到大麦依旧漂漂亮亮的,个子依旧高高的,头发依旧长长的,腰身依旧苗苗条条的,胸脯子依旧挺挺的,屁股蛋依旧翘翘的,心里想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啊!不过,她还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强奸。

    现在,卢月荣也跟大麦一样被人强奸了,要是跟大麦一样在还是闺女的时候被人强奸并且也不认识强奸她的人也就罢了,现在都结婚快十年了,莉莉都六岁了,她还怕个啥?更何况强奸她的人她还认识呢?她心里当然不好受,可是又能怎样呢?找人说说吗?孙家在村里小门小户的没谁会真帮她不说,赵海生要是不承认她能咋的他呢?即便赵海生承认,赔情道歉外加赔钱,又能怎样?赵海生那样的能赔多少钱呢?最多仨胡子俩枣,能顶个啥?再说,赵海生已经那样的人了,要是破罐子破摔老找她怎么办?报案的事想也别想,除了丢人打家伙啥也捞不着,就算赵海生蹲了大狱,往后她还能在这村里住下去吗?再说,也不过如此,跟孙立刚在床上压住她差不了多少,要仔细说起来,大概跟孙立刚是心里早就知道的,赵海生是冷不防的,实质也没多大区别。赵海生跟孙立刚比起来除了年纪大点人还是不赖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再说,那时候在漫地里,多远都看不到一个人,又在那么深的槐草棵子里,不会有人看见的,就算有人看见,她只要说是开玩笑的一样能糊弄过去。只要他俩不说,谁也弄不清咋回事,要是赵海生说了她不承认也白搭。这样一想,卢月荣就觉得还是认了的好。

    几天过去,卢月荣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没想到赵海生冒扎空里摸上门来,明着是来道歉的,要是以这为借口接近她,往后缠着她可就糟了!他一个男人家又是光棍不怕啥的,她卢月荣就不同了,她是有男人的人,万一闹开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好在他没多呆,尿泡尿的功夫就走了。

    赵海生看卢月荣不是很生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施腾了好几天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那以后,赵海生又像过去那样打兔子逮黄鼠狼了。

    赵海生打兔子逮黄鼠狼不限于本村,要是那样的话地盘可就太小了,要不了半天他就能转个遍的,那还能打到什么啊?他哪里都去的,只要想去就会掂着兔子枪晃悠过去。兔子枪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手里掂杆兔子枪还是很唬人的,所以他走到哪里也没人敢拦他。再说他只打兔子逮黄鼠狼又不毁坏庄稼,反而是在保护庄稼,拦他干啥呢?

    那天,赵海生吃完早饭要去胡寨转转。胡寨在王菜园北面,赵海生以往顺着自家的那条胡同往北直走就行了,现在他拐了个弯,走到了卢月荣家的那条胡同,不用说是为了卢月荣,这个女人虽不好看可毕竟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虽说是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的肌肤之亲,到底也是肌肤之亲啊,何况她也原谅了他呢?他心里莫名地生出感激来,就想再看看她。

    卢月荣和另外几家围了个吃饭场,大家还端着碗一边吃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什么。赵海生走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卢月荣,这让他心里少了不少,但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心里企盼卢月荣回家盛饭去了,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刚好从家里走出来让他看上两眼。他就可以装作打招呼跟大家多说一会儿话,多看上她一会儿。这样想着赵海生的心情就很好,看见谁都打招呼,还加了称呼,显得格外亲热。然而,他快要走过吃饭场了卢月荣也没出来,他又不好问。看不到卢月荣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就站住了,跟吃饭场的人不咸不淡地扯着,他的意思是等,等一会儿卢月荣总会出来的。扯了一会儿卢月荣还没出来,嘴面上的都说了,场面就淡了,他再不走就很没局,就走了。

    村子的东面叫庄东头,西面叫庄西头,直截了当,可到了南面和北面就换了,南面叫前门,北面叫后园,其实南面不一定有什么门,北面也不一定有什么园,这只是当地的习惯说法的。等赵海生走到后园的时候才知道在吃饭场为啥没看到卢月荣了,原来卢月荣正在后园的河边淘麦准备打面,当然河边还有别的淘麦打面的人,也有洗衣裳的,不算很热闹,可也不冷清。看到卢月荣赵海生心里快乐起来,走过去的时候装作很随意地跟人打招呼,也跟卢月荣打招呼,婶子,淘麦哩?

    哎。也许是人多,也许卢月荣真的原谅他了,表现得很自然,一边忙活着一边跟他开玩笑,小心着点,别叫兔子打住你了。

    这玩笑明显是不按辈分来的,赵海生就很兴奋,再说话就自然多了,我操,你兔子咋恁会说啊。

    日您姐,我跟您娘是姊妹俩哩,我要是兔子那您娘不也是兔子了?卢月荣不依不饶地骂。

    卢月荣的骂词毫无新奇之处,在当地不知道被多少人重复过多少次了,这种骂词一听就知道是那种按辈分有高有低又绝对不一姓的人在骂。骂到了这地步,被骂的人都很被动,很难有回转的余地,但不回嘴就太窝囊了,白白地让人家赚了便宜。不过,也不是没有应对的词儿,就像被人骂得接不上来时回嘴骂人家啥货一样。赵海生当然不会让卢月荣白赚他的便宜的,就算他心里愿意让她赚他的便宜也不是这场,那成啥了?赵海生就回骂了,跟回嘴骂人家啥货一样用的是现成的,解(姐)不开,勒死你!这句词儿跟啥货一样表示不甘心但已没词儿应对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大家心知肚明,一般骂到这里就不再骂了,如果再骂就有升级的危险。卢月荣当然也知道,就不再骂了。赵海生挨了骂却像捡了金元宝一样喜滋滋地走了。

    过了几天,赵海生就在南地打到了一只兔子。兔子很肥很大,沉甸甸的,起码有五斤重。守了这么多日子总算打到了,赵海生就很高兴。他掂着兔子回家的时候忽然多了个心眼儿,故意绕了很远的路,绕到了后园,装作从胡寨回来的样子走进了卢月荣家的胡同。

    卢月荣正在门口坐着一边打毛衣一边晒太阳,看见赵海生慢悠悠地走过来没躲也没说话。赵海生老远就看到了卢月荣,那时候胡同里静悄悄的除了卢月荣和他别的再没什么人了。

    婶子。赵海生很亲切地跟卢月荣打招呼。

    恁大啊!卢月荣这才抬起头来。

    是啊。赵海生很满意,把手里的兔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