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孔融摆摆手,探身说道:“玄德,我虽奉曹操之命而来,但你万不可因我面子而左右你的决定。曹操这车骑将军给的有名无实,白换一曹仁,玄德公你未必划算啊!”
“那文举先生的意思……”
孔融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来:“我只一介文人,妄称诸侯,但心知是非善恶。当初投曹,以为他能效仿霍光,挽大厦之将倾,扶汉室于危局,还苍生以安宁……”
说到此处,孔融摇摇头,又感慨道:“哪曾想,随着曹操权势渐盛,其野心也日渐暴露,往昔那匡复汉室之心怕是早已消磨殆尽,只剩专擅朝政、打压异己的跋扈做派。
玄德贤弟你奉衣带血诏,举兴汉义旗,讨伐曹贼,救困扶危,他早视将军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劝将军当小心行事,万勿被这蝇头小利冲昏了头脑啊!”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刘备别轻易答应。
刘备笑着摇摇头:“文举先生,我岂会在意这车骑将军?我只担心先生若不能带曹仁回去复命,那曹操会借此事为难于你!”
“哈哈哈……”
孔融抖了抖袖袍,哈哈大笑:“他为难于我?他能怎么为难于我?将我杀了,还是将我剐了?”
刘备诚心相劝:“文举先生,你可千万别以为他做不出来,他杀的名儒文士还少吗?”
“那就让他杀了。当我怕他不成?”
孔融满不在意的一挥袖,凛然说出一番肺腑之言:
“我孔文举自幼读圣贤之书,明礼义廉耻,守忠孝节义。
一生所求,不过是汉室复兴,正统存续。
吾既已看穿曹贼野心,又怎会因惧怕斧钺加身而缄口不言?
他曹操大权在握、肆意屠戮异己,以为能堵住悠悠众口,可公道自在人心,我孔文举偏要做那朝堂上的毒舌,即便血溅当场,也定要让世人看清他的奸贼嘴脸和狼子野心!”
孔融这一番话,令刘备无比敬佩。
他相信孔融不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