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呢?”时隐时现的月光把她的寂寥照的更为显眼。她的思绪被乱七八糟的情绪所搅乱,不知不觉的迷失在月色里,沉沉睡去。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这个沉寂的夜晚。卓威找了几个生面孔混进去卸货,偷偷在箱子里藏了几根未熄灭的烟蒂,等到货卸完之后,给了他们一笔钱,直接把那几个人送出了上海。
许家按照惯例单独租了一个仓库,把货物堆好之后,直接上锁,留了一个跟船的人守在这里,并未过多留心。跟船的那人有四十来岁,经验虽然丰富,但身体却熬不住。半夜打盹儿的时候,木箱里的烟蒂已经有了苗头,冒着轻烟。直到货舱已经燃起熊熊烈火,刺鼻的浓烟,让他从梦里被呛醒。他赶紧掏出钥匙,打开了货舱,大声嚷嚷着“来人啊,不好了,帮忙.......”话音刚落,仓库上方的房梁突然倒塌,压在了他的背上,整个人当场殒命。
当码头的库管赶来的时候,仓库里面的货物已经燃烧掉一大半,房梁都塌了两根,在众人的合力下,才扑灭火情。许宥祖大半夜的从床上爬起,闻声赶来。看着眼前所剩无几的棉絮,握紧了拳头,提着库管的衣领叫嚣道“你们怎么检查的?怎么会起火?这些货........你知道这些货值多少钱吗?”他一边怒斥着库管,一边找人清算损失。
“老佟,他一向尽职尽责。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留守货舱,从未出过这种事.........”管家打抱不平的说。
“他人呢?”许宥祖愤怒的追问道。
管家指向角落里的白布——“......他被房梁砸死了。”
“李管家,你去通知几个工厂的经理,还有账房先生,统筹一下损失,看看现在账面的情况,另外,让陆齐瑞来一趟,他在上海的人脉广,看看有没有办法调一批货,先送去北平.........”说完,便开始盘点剩下的几箱货物。
当卓威把码头那边的情况汇报完之后,他摁灭了烟头,才从书房离开,回到了二楼,开门之后,却看见她居然靠在阳台的椅背上睡着了。远远望去,她的背影那样孤寂,心情因刚才的消息稍有好转,又因她的身影而陷入沉思。
他俯身走过去,将她抱回到床上,她浑身冰凉的打着寒颤——“冻成这样,都能睡着?”他叹了一口气,替她盖上被子,转身又去拉上了阳台的门。
盛方宸去浴室洗漱一番,披着浴巾就躺在了床上,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伤害过你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望着他“你终于肯理我了吗?”眼神深情而幽怨。
“吵醒你了?”他侧身打量着,却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
沈穆瑶搂住他的腰,扑进他的怀里,声音软糯的嘟哝着“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嗯?”他从练兵场回来的时候,确实心里有气,不过,当时恰巧得到了许家那边的消息,需要部署计划,就没来得及跟她讲明缘由,便赶去书房商议此事。他突然想起之前,她带着点心来书房,而当时他的心思还在别处,担心她介入到这场斗争里,才刻意让她避嫌,从而忽视了她的感受,现在想起有些懊悔。
“膝盖还疼吗?”他顺势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尽量避开她受伤的位置。
“有点儿。”她的手不自觉的拨动着他的手指。
“别再用自己的安危来试探我的心思。还有,以后不要去练兵场,更不要和蔡岳城走得太近。”他抽回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凌厉的命令道。
“怎么了?”沈穆瑶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