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成,我也不怕告诉你,就凭他杜云是审冲的弟子。所以做天子门生,是高抬天子,而不是高抬他。这天下的读书人无胆久矣,至于会不会害了他,这不是你我该想的事情,审冲能让他入京赶考,那想必审先生自有他的谋划,这不是你我能够考量的!”
“审冲早年虽有盛名,但他久居山野,于天下并无半点功勋,此种苟安避祸之徒,父亲又何须如此推崇?!”
“无知小儿,审冲当年以身入局,一计安天下,一计兴黎民。此后更是仗剑入浩然长城,城墙上他以剑作笔,刻下春秋篇,浩然篇,两篇文赋言尽天下公理,自言读书人皆可学其文,行其事。两篇文赋使得西北文坛为之大兴。审冲虽是白身,但行圣人事,又岂能容你妄论?你若是有这闲工夫,还是好好去精研一下你的文章吧!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莫只是生了个干净面皮,没有生出一副坦荡胸襟。我知道你对我的决策会心有不服,所以故在此处等你,今日把事情给你说明白了,也望你能明白行事。”
霍连成额头上青筋隆起。
他扬起头,径直看向审冲。
“父亲,审冲是审冲,杜云是杜云,圣人的门生,未必是圣人。您这番话说服不了我,您想推他入朝面陈天子。孩儿自会阻挠,成与不成,还望父亲切莫怪罪才是!”
霍童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挥了挥手。
“你退下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为父不会阻拦。”
霍连成听得出来,在霍童这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轻蔑和漠然,他有些不忿,随即起身,直接离开了祠堂。
读书人有自己的傲气,他们不信鬼神,藐视权贵。霍连成也是如此,你审冲能为儒家圣贤,我霍连成如何做不得?父亲老了,也变得愈发固执了,他把审冲敬若神明,对杜云也是爱屋及乌。那自己就偏要让他知道,俗鸟成不了鸾凤,这目不识丁的人,也当不了状元!
心中有了这般想法,也随即应运而出了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