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槿眼眶忽然红了。
许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歧义,赶忙拱手说道:“这本书我已经有思路了,今日天色不早了,容我回去再仔细琢磨这结局。改日,再和二小姐详细聊聊。”
说罢,许舟告辞离去。
“姐夫……”
廊下的更漏恰好滴了三声,苏朝槿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忽然觉得掌心绣着的并蒂莲有些刺疼,轻声喃喃道:“绿巧,你觉得……我是那个意思吗?”
绿巧盯着青砖上摇曳的烛影,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寒月渐渐西斜,许舟踩着青石板上细碎的梅影,朝着大小姐的庭院走去。
夜色如泼墨般,浸透了飞檐,惊起几只寒鸦掠过琉璃瓦,翅尖扫落的雪沫,正好落在他的眉心。
他仰头望向渐次亮起的星子,心想,明晚果然是个聚会赏月的好时候。
远处政和街的方向,飘来阵阵丝竹声,夹杂着女子的娇笑,那声音甜腻得让人喉头发紧,仿佛是谁打翻了胭脂盒。
“诗词会……”
许舟叹了口气,“还不如看司琴数蚂蚁有意思。”
不过……
深墙高院的冷清,对病情没什么好处,有些人的生命,确实需要一些热闹。
夜风卷着枯叶,擦过回廊。
许舟转过回廊时,瞥见司琴蹲在月洞门下。
她正拿着竹签戳一个雪人,嘴里还嘟囔着:“臭姑爷……笨姑爷……”
那雪人头顶插着两串糖葫芦,糖衣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