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口不对心地寒暄了几句。袁王妃敢对沈沅钰摆架子,可不敢对庾璟年怎样,她看得比庾文泰还清楚,老四老五的前程指望庾文泰不成,就只有指望庾璟年这个哥哥了。这些年她也品透了庾璟年的性子,典型的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一丁点儿的人情也不愿欠别人的,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所以她巴不得能为庾璟年做点儿事情,卖他个人情。
便笑着问道:“二郎这次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可不废话吗!庾璟年今年和袁王妃就见过一面,还是在太后娘娘的含元殿里。庾璟年慢说平日里不太回琅琊王府,就是回府了,也根本就不会到袁氏这里来请安。
“是有件事情要麻烦王妃!”
“哦,”袁王妃眉毛一挑,“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出来,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但凡我能做到的,绝没有半句推脱。”
庾璟年道:“有王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我看中了一位姑娘,想娶她为妻,想让父王和王妃出面为我提亲操持。”
女人本就八卦,袁王妃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哦,”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庾璟年,“二郎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吧,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能入得了二郎的法眼?”
庾璟年道:“是兰陵沈氏大房的嫡女,闺名叫做沅钰的。还请王妃成全。”
“是她?”袁王妃真的是大吃了一惊。刚刚见过沈沅钰,刚刚下了她的面子,庾璟年转头就来和她说要与沈沅钰结亲,袁王妃在沈家两房之中是坚定站在小二房一边的,她实在不愿意让庾璟年娶了沈沅钰,给了小大房这样大的生力军。
袁王妃借着低头喝茶的当口,字斟句酌地说道:“二郎,本来你的事自然有圣上为你做主,也轮不到我说什么,不过既然你问到了我这里,我便不好不提醒你一句,你怎么会看上这位沈小姐的。你可知道现在外头沸沸扬扬关于她的传言可不少!”
庾璟年眉毛一挑,看着袁王妃目光有几分阴冷。袁王妃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庾璟年淡淡地道:“不知道王妃听到了些什么?”
袁王妃心里打了个突,说话越发小心翼翼起来:“这姑娘的名声现在可不好。都说她八字不祥,命里克亲,还说她子嗣上头艰难。现在建康人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二郎你怎么上赶着要把她给娶回家来呢?”
还真想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庾璟年只是心中冷笑:“都是些乡野村夫之言,王妃怎么也能轻信。沈家三小姐出身名门,聪慧大方,难得的是没有高门嫡女的骄矜之气,谁娶到她都是福气,王妃怎么能劝我将她拒之于门外呢?”
他冷冷地道:“这件婚事我自会再去求皇伯父为我做主赐婚的,只是成婚的诸般细节还要父王王妃多为我操持。王妃助我娶得心仪的女子,我自然也会有所报答的。”
庾璟年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可是袁王妃还真就没有什么脾气。从前她和琅琊王曾经为庾璟年张罗过几桩亲事,不要说庾璟年不满意,就连皇帝也是十分的不满意,皇帝曾将她们夫妇二人叫到紫宸殿,当着庾璟年的面告诉他们,“老五的婚事不用你们操心了,朕自然会给他挑好的!”
相当于直接剥夺了夫妻两人对庾璟年婚事的发言权。所以庾璟年婚事的决定权实际上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而以皇帝对庾璟年的偏爱,但凡他看中了哪家的姑娘,皇帝没有个不依的,所以说来说去,庾璟年的婚事差不多是他自己看中了就能定下来的样子。
袁王妃自然能感受到庾璟年的不耐烦,道:“瞧二郎你说的,都是一家人,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庾璟年也懒得和她打马虎眼,在他看来,袁王妃是聪明,但是也仅仅是小聪明,二等门户□□出来的女子总是有些局限性,那就是处处透着一股子自私自利的小气,和他的沅钰纵览大局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他就言简意赅地把刚才和庾文泰的那一番话说给了袁王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