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记载,朱全忠这辈子最信任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他老婆张惠,还真得叫老婆,因为老婆的称呼就是起源于唐朝,而且只能是对妻的称谓,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叫老婆,张惠在两年前病故,临死时嘱托老公朱全忠千万不要篡唐。
另一个人就是敬翔,有时候敬翔的话比张惠的话还好使。
正因如此,沈烈清楚,当下要想傍住朱全忠这颗大树,必须要讨好敬翔,绝不能给这个老小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否则一旦被他在背后捏点咸盐,准没好果子吃。
罗绍威听到敬翔的陈报,脸上不免露出担忧与尴尬,毕竟他还是魏博节度使,天雄军的节帅,天雄军本应听从他的调度,如今闹到这个局面,他却成了束手无策的局外人。
朱全忠望了一眼罗绍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像是宽慰,又像是嘲笑,罗绍威觉得这抹笑意更像是幸灾乐祸,反正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朱全忠放下酒杯,问敬翔:“贞臣如何应对?”
当下,统兵讨伐沧州之人是宣武军都指挥使李思安,字贞臣。
因为史仁遇叛乱占据了高唐,朱全忠命令李思安领兵由深州折返进入魏博境内,先行剿灭高唐叛乱的天雄军,也正是临进高唐时,军中的天雄军发生哗变。
敬翔回道:“大王,李将军已经命左右司马领兵在攻历亭,诛杀叛军过半,应该很快就会拿下历亭,不出几日便会继续兵进高唐。”
“嗯,那就好,”
对于平叛之事,朱全忠并没有太多担心,那些反复的叛乱也在意料之中。
这次师出有名,是给魏博节度使撑腰,帮罗绍威收拾造反的手下,情理上谁都说不出别的。
至于兵力对比上,宣武军完全碾压那些已经分散的叛军,乱的越多,杀的也就越多,就算把那些魏博军全都杀了,朱全忠也不会觉得心疼。
“坐下吧,一起吃点。
朱全忠重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滴溜酒,看到沈烈已经让人置备了新的碟碗,抬手招呼敬翔入座,并将自己跟前的鱼鲙递给敬翔。
罗绍威笑着寒暄,举杯相敬,沈烈则讨喜地跪坐到敬翔的身侧,拿着酒壶笑道:“先生,我给您斟酒,也敬您一杯。”
对于沈烈,敬翔有印象,但印象不深,只晓得这个不大的娃子是马嗣勋带入军中,有些本事,挺受梁王赏识。
倒是听说沈烈屠尽牙城八千余户时,敬翔大为震惊,主要是没想到这样年纪的一个少年人,竟然会有一颗如此狠毒的心,若是以后有了更大的兵权,岂不是更加暴虐,因此也就对沈烈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