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菀面露担忧,这三年,苏檀看着好像是将宋家那一圈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她身为师姐,哪里不清楚自己师妹最是心软。
此次回京难免会撞上宋家人,她就怕姓宋的大小白眼狼哭一哭,苏檀就看在宋潇年纪还小的份上,把过去受的苦忘的一干二净。
苏檀伸出手,看雪花落在自己指尖,又迅速消融。
“昭阳郡主高烧不退,宸王遍寻天下名医也不得其法。宸王府的人找到我们时既拿出了师父的玉牌,我便没有不去的道理了。”
她知晓崔菀的心事,朝对方柔柔一笑,“二师姐,你放心,好马不吃回头草。”
崔菀沉默一瞬,半晌后握住了苏檀的手,“也是。”
“倘若你一直缩在这里,不肯面对,我才是真的要担心。”
“都说医者不自医,咱们给别人看事儿,总给别人批命改命,为别人算正缘孽缘,到了自个儿身上,也是非得被扒层皮,才能堪破玄机。”
人各有命,这些年她算是明白了。
置办好了东西,苏檀第二天,便和崔菀启程回京,一路上有训练有素的暗卫护着,不过八日,便抵达了京城。
路过将军府时,马车的帘子恰巧被风吹起。
苏檀正好就瞧见,将军府的匾额上,蒙着一层别人看不见的青灰色。
苏檀将帘子放下,眸中无悲无喜。
她帘子放下的那一瞬间,勒住缰绳下马的宋庭琛似有所感,抬起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路过的那辆马车。
刚准备重新架马追上去一探究竟,一道柔柔的声音,叫住了他的脚步。
“庭琛哥。”
柳清音牵着宋潇,婷婷袅袅地站在风口,身姿清瘦,像一株沾了晨露的玉兰花。
宋潇长得圆乎乎的,吃力地迈着小短腿,朝着宋庭琛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