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跟她说,“阿月我信你”。
也是她斩钉截铁的说着,“我们阿月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一边吐血一边拉着她的手哭,是她的相信让她活了下来,让她哪怕声名狼藉也咬牙嫁进了庆安伯府,忍了一切去护住姐姐的血脉。
她以为是她气死了姐姐,是她背负了罪孽,她背着姐姐那条命和死前哀求,竭尽全力的照顾意哥儿,委曲求全地护着庆安伯府。
可如今到来头却告诉她,她所有的苦难都是来自曾以为是救赎的姐姐。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裴觎看着对面的女子弯着腰,哭到几近崩溃,身子不断发抖时,眼泪仿佛如落雨砸在地上,她却死死咬着嘴唇蜷缩着身子,连半点哭声都没有发出。
这般无声的痛哭远比声嘶力竭还要让人心疼,让他觉得自己心口也仿佛被人死死攥紧,刀剐一样的撕心裂肺。
若非沈婉仪已死,他定要将她的心肝都掏出来,问一句她怎么忍心?!
……
沈霜月哭了多久,裴觎就在旁边安静陪了她多久。
他没有试图去劝说,也没有说些让她别难过的话,至亲背叛的痛楚岂是那般轻易就能抚平过去的,一直过了很久,她身子才平静下来。
抬头时,眼睛红肿带着泪,嘴边猩红一片。
“我……”
她声音沙哑,才刚开口,对面就杯盏递到身前。
那杯中的水温度正好,拿着杯子的手骨节修长,对面的人冷凛悍气却眼眸温缓。
沈霜月刚平复的泪意险些再次汹涌,只低头接过那杯盏,哑着声音道:“我是不是很蠢?”
“不是。”
裴觎开口和缓,“你只是不曾防备至亲之人,也从未想过人的私心会盖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