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王妃能够自掏腰包购买粮食,也能在这么多男人的手里救下自己,一定是个好人。
叶蓁蓁擦了一把眼泪,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毫无保留地一一说了出来。
叶蓁蓁原本是蜀州首富的女儿,家住在偃师,她的父亲叶有光原先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后来村里的人每家每户都给了他钱,让他做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郎,靠着这些钱叶有光还娶了媳妇,也就是叶蓁蓁的母亲。
二人恩爱有加,叶蓁蓁母亲是个秀才小姐,叶有光不想委屈妻儿,于是靠着自己的经验,不再做卖货郎,而是做起了丝绸生意。
他运气很好,不到十年时间,叶有光成为了蜀州最大的蜀绣老板,其中商铺上千,不说富可敌国却也在蜀州一带人人皆知。
最重要的是叶有光感恩当时资助他的父老乡亲,发迹后更是没有忘恩,靠着他,一个村子都富裕了起来,而叶有光靠着口碑也越做越大,钱财积累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叶蓁蓁声音陡然急促起来:“我家中产业虽多,但上头并无关系强硬的大人为我们撑腰,这便如同小儿抱金砖过街,我父亲也深知如此,因此每年都给了严嵩竹不少孝敬,可即便这样,我家也没想到这知府是个喂不饱的狼!”
叶蓁蓁眼神怨恨,回忆起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偃师是我父亲的故乡,但每年水患严重,我父亲不断捐钱,甚至还自发带着百姓修建堤坝,直到一个半月前,我爹发现所建堤坝的石头几乎一碰就碎,许多地方开始漏水,他知道肯定又是朝堂的官员贪污,果然很快洪水就来了。”
“这次的洪水比往年还要大,我爹清楚要是大坝彻底决堤,别说叶家,就连整个偃师恐怕都会成为汪洋,所以我爹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姜宝珠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但还是问:“是什么决定?”
“我爹联合蜀绣商会的十余名老板,筹集了一百万两,想要利用这些钱彻底修建好大坝,然而当他拿着钱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
叶蓁蓁捏紧了腰腹间的裙摆,硬生生捏成了褶皱,想到那日的情景,叶蓁蓁眼神中迸出无限的恨意。
“那天晚上我正好和我的丫鬟外出,很晚才回府,但等我一进府才发现,无数的黑衣人冲进来杀了我家中所有的亲人和奴仆,那些人还想杀我,是我的丫鬟在前面挡着,我的母亲为了我活着,临死前给我一个账本,把我塞进木箱子里才躲过一劫。”
叶蓁蓁抽噎道:“我不知那些人的来历,所以第二日便寻求官府帮忙,谁知他们官官相护,我这才知晓,原来这一切,背后都是严嵩竹操控一切,严嵩竹是蜀州最大的官,底下的官员自然为他马首是瞻,我向偃师的县令求救,谁知他为了稳住我编造谎言,若不是我当时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我都不知其中有这样的惊天秘密!”
姜宝珠立马想到叶蓁蓁上次醒来后就要见自己,可见面后除了感谢就什么都没说。
但当时她只以为叶蓁蓁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多想。
看来那时候她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自己真相。
姜宝珠听完,怎么会再忍心责怪叶蓁蓁。
严嵩竹为了百万两白银杀了叶家几百口人,甚至还有捐款的其他大善人家中也没有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