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怔了怔,回过神立马站了起来,她坐了太久,刚起身就眼前一黑,扶着门框缓了好久才能看见点东西,
婆子没等着,已经走好远了,她小跑着跟上,暴雨劈头盖脸浇她一身,才几步路的工夫就彻底湿透了,衣服从头到尾吸在身上,又冷又重,
等到了花房整个人都在滴水,一踩一个湿脚印。
这里是育苗的小屋,半间卧房大小,大片的白琉璃组成了墙面,连屋顶都是透光的,抬头就能看见雨点砸下来的样子,
四面是木架子,顶天立地的,放着数不清的植物幼苗,
屋子中央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以及一张矮小的案几和一张草蒲团,
“老爷说了,让你跪着抄,别想着偷懒,每天都会有人来检查,若是被发现使坏心眼,直接家法伺候。”婆子开口道,
酒酿不知道家法是什么,但她怎么可能偷懒,
宋絮因她而病,这是她赎罪的唯一方法了...
她低头道谢,点上蜡烛,蘸取墨水,提笔就准备开始,
婆子又道,“老爷最后交代了,若宋夫人真有不测...就让你做好陪葬的准备。”她说完便走了,留下少女怔怔地跪坐在地,
万千思绪骤然涌了出来,
恐惧,愧疚,绝望,愤怒浪潮一样扑来,等到潮水退去,留下的只有一个想法,
她若死了,妹妹该怎么办...
妹妹会被卖掉的,
卖做家仆算好,要是被卖去妓馆青楼...能不能活到及笄都是个问题。
她不愿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舅舅舅母,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认钱不认人,有她在还能按月上贡银子,她不在了...两人怎么可能继续留着妹妹...
...
暴雨不曾停歇,天就像漏了一样,耳边只剩雨声,门被吹的哐当响,烛火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