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仿佛南柯一梦。

    仿佛方才是他的一缕魂,游走天外,在李轻歌那儿待了短短的时间。

    “大人!”

    雨帘后,有人高喊出声,然后倏地停止。

    程素年蓦地转身,等察觉某一处的雨水有异样,程素年才抬起剑,锋利刀尖便从珠帘一样密匝匝的雨中猛地穿出,冲他心口而来。紧接着是黑巾蒙面的杀手,杀气四溢,来势汹汹。

    程素年沉住气,飞快横剑格挡,手上的力道却扑了空。持刀的蒙面人连人带刀猝然穿过他。

    他是一片虚空,他并不存在!

    程素年惊骇转身,只见雨帘之中两把利器相交,火花伴着“叮”一声响在雨中一炸,那蒙面人下一瞬就被第三人自旁一刺,身子顷刻软倒下去。

    程素年错愕之中紧跟上一步,却在蒙面人倒下后,露出身后景象的那一刻,蓦然止住了步子。

    及脚踝的积水中,另一个他面色苍白躺在那儿,一道刀口在他前胸自上往下斜砍而下,翻开的皮肉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连血的痕迹都没有。

    而方才迎敌的江城跪在他一侧,正要将他扶起,往屋里抱。

    程素年重重一喘,一动不动站在那处,看江城和连心等几人身上都有重伤,看官驿院内外死去的并不止三五人,看了无生气的他被簇拥着送进房里,放在榻上。

    原来,是他成了魂……

    程素年低头,心口一紧,此前被李轻歌在镜中叫唤时候的异样又出现。双眼前一黑,等再睁开眼时,半片白茫茫的眼中突然闯入江城带血的脸,以及床帐子的顶。

    五感在顷刻间归位,排山倒海的疼痛如泥石流一样转瞬间将他挤压在窒息中,不管是刀伤还是心脏,俱是焚烧的灼痛感。

    “大人!”江城见他睁眼,一喜,凑过来,听他低喃“铜镜”,慌乱找了一会儿,又猛地跑到外头去,终于在院中的积水处找到了那块掉落的铜镜。

    “江城,大人怎样——”

    连心与其他几人见江城一来一回,正要又上前去问去帮,江城却又像方才一般,当着他们的面将门一关,把他们都挡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