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泉狠狠半眯眸,“囤兵这消息可靠?”
程素年当着他的面,提笔在镜上回复李轻歌。李轻歌即刻就又回了过来,说那些人和一个叫柳扶砚的人有关。
柳扶砚,便是昭安侯。
【柳扶砚在桂陇州囤兵五千人,次年冬分批次悄然入京,夺兵库后假扮金吾卫入宫,发动兵变。】
李轻歌如实在镜上写,程素年如实转述沈玉泉。
这事他其实已经猜到五六成,如今有蜉蝣小妖李轻歌提醒,那这事便是——
“九成九可靠。”程素年道。
沈玉泉便又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几轮走下来,倏地停下,“我此前只当他是要对付你我,以保他们世家。可他居然举刀要对的,是座上那个猪脑袋?!他才将新帝扶持上位,怎么又打算将新帝拉下?”
程素年在镜上问李轻歌:【轻歌可知柳扶砚为何兵变?】
李轻歌在李家老宅中,借着网络搜索,从为数不多的资料中扒出只言片语。
【柳扶砚不满他扶持上位的新帝以推行新政为由,逐步架空柳氏派系,意图以兵变勤王、清君侧,但实际是要扶持年幼的瑾王上位。】
程素年没将李轻歌这话再转述给沈玉泉,只道:“怕是要效仿高平陵之变。陛下处处以我来掣肘他,还任由我推行科举选拔,科举若成,陛下将摒弃中正制度,到时候,他再无法轻易安插他的人到朝中。几大世家的良田家宅半年前也因为陛下一句收归,全数充到了国库里头。他对陛下的不满早有苗头。”
沈玉泉:“宗室之中,难道还有适龄的可登基的皇子?”
程素年低头看镜上的“瑾王”二字,“瑾王年幼,不过三岁,更好控制。若是事成,在瑾王开智前,昭安侯大可效仿前朝吕氏,以相邦自居,摄政朝廷。”
“竖子!”沈玉泉咬牙痛骂,“若当真如此,朝政把持在他手中,我等更无出头日!我这就将镇南军调来,先将他这万兵给剿灭个干净!”
“阿兄!”程素年赶紧将沈玉泉拉住,“此事不可急,须从长计议。”
沈玉泉那蛮力,险些拉得程素年从床上跌下来。被阻拦的人没个好气,一甩程素年,没甩开,低头痛斥:“你要我如何不急?!若是起兵,难保不会像三年前党争那般,血流成河,百姓流离。还不如趁此时,一举将姓柳的那念头掐死在萌芽中!没了那些人,我看他拿什么发动兵变!”
程素年觉得好笑,并当真笑出了声。
沈玉泉眉头狠皱,“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