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安南的土地本也属于大清治下,是大清将土地赐给安南,让黎维祹帮我们守卫边疆而已,这几里地给他还是给我们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安南累世恭顺,输诚纳贡,值得表扬,我们不该为尺寸之地相争,要有大国气度。”
弘昭直接把那枚棋子碾碎:
“哼,累世恭顺?黎维祹若真的恭顺,你一下旨他必然应诏,何故推三阻四,还派兵驻扎?”
“既然都是大清领地,那移交领地管理权有何不可,他分明是早有异心,他若诚心道歉,你赐他领地以示恩赏倒没什么,但他可有半分歉意?”
“就是怀柔也该对朝鲜琉球这些安分的,不该助长安南的贼眉鼠眼。”
见少年自有一番道理的刚硬模样,雍正摇摇头,叹气道:
“你只知进退,不知制衡,还是太年幼了。”
“皇阿玛倒是知道制衡,制来制去喂出一个年羹尧,这不是制衡,是无人可用的妥协。”弘昭反驳道。
再次被戳伤疤,雍正就是再宽容也险些被气炸肺管子。
不轻易显露的丹凤眼如兽眸般睁开了。
“你就非要,一次又一次的忤逆朕才高兴吗?”
他的语气很平和,却只是肆虐冰山安静的一角。
弘昭与他对视,丝毫不让:“儿臣只是说了实话,皇阿玛就如此气恼,你就非要,掩耳盗铃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凉得像十二月的寒风。
苏培盛冻得瑟瑟发抖,都不敢说话。
雍正怒气上头,揭短道:
“那你就敢听真话吗?朕还不知道你,你说想去安南,不过是想溜出去玩儿而已!朕怎敢让你出去胡闹!”
他本以弘昭会心虚一下,结果少年面不改色,眸光沉凝而坚定,就那么安静地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