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千眼睁睁看着阿猛的状况急转直下,一颗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来不及多想,他迅速伸手探入怀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银针。
在多年行医积累下的娴熟手法下,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阿猛周身关键穴位,期望能借此暂时稳住那汹涌的出血状况。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然而,阿猛体内的毒性,却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凶猛野兽,在他经脉之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仿佛在宣告着即将彻底击垮这具躯体,任何想要压制它的努力都显得如此无力。
苏三千满脸愧疚,眼眶瞬间泛红,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自责:“都怪我学艺不精,连累了你。”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阿猛面色苍白如纸,几近透明,每一丝血色都从他脸上褪去,却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嘴唇颤抖着说道:“三千……您别这么说。”他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我这条命,从成为药人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阿猛艰难地喘着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从那干裂得满是血痕的嘴唇中吐出:“我可以死,但药人不能输!”他的眼神坚定得近乎执拗,尽管身体极度虚弱,依然散发着不屈的光芒。
“阿猛,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苏三千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一定会救你,一定!”他紧紧握着阿猛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阿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微弱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解脱与释然:“三千,您尽力了……能为您试药,是阿猛的福气。”说着,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同样身为药人的同伴们,“大家……都要坚持住……”
药人们纷纷围拢过来,眼中含泪,有的低声抽泣,为阿猛的话所感动。有的紧握着拳头,无声地表达着内心的悲痛与不甘。他们对阿猛的遭遇感到悲痛,对现状感到不甘。
苏琳看着奄奄一息的阿猛,脸上的得意愈发张扬,猛地仰头,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哈哈哈,就凭你也想跟我斗?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在我面前,你连蝼蚁都算不上!”她一边笑,一边指着苏三千,脸上的嘲讽之意达到了顶点。
可在场但凡有点眼力的二品药师,都能清晰判断出这场比试真正的胜负走向。苏震天面色凝重,并未立刻公布输赢,而是转头,对着一旁呆立的苏佬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阿猛服一颗九霄解毒丹!”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焦急。
苏佬听到这话,咬咬牙,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颗泛着奇异光泽的药丸,朝着苏三千丢了过去。苏三千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毫不犹豫地给阿猛服下。
就在这时,原本虚弱得快不行的阿猛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紧接着放了个震耳欲聋的屁,一股浓烈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苏家的学生们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笑得直不起腰,双手捂着肚子。
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停地擦拭着眼睛。药人们也先是一怔,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紧张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诙谐。他们的笑声中既有对阿猛状况意外转变的惊喜,也有对紧张氛围缓解的释然。
苏琳见父亲迟迟没有宣布自己获胜,脸上的焦急如野火般蔓延,近乎失态地跳着脚,嗓音尖锐得划破空气:“爸!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赶紧宣布我赢了啊!”她一边跳,一边大声叫嚷,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优雅。
苏震天仿若一尊石像,对苏琳的催促置若罔闻,眉头紧紧拧成一个死结,面色凝重得好似覆着一层寒霜。他一步一步,脚步沉重地迈向苏三千,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紧绷的心上。地牢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映在潮湿的地面上。
待走到苏三千面前,苏震天目光如刀,带着审视与探究,一寸一寸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却又在今日大放异彩的年轻人。苏三千脊背挺直,迎着苏震天的目光,神色平静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微微握紧了拳头,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苏震天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开口问道:“你学习多少年了?”
这一问,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疯长。他们纷纷猜测着苏三千的答案,眼神中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