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致远看来,无论打着多么冠冕堂皇或者让人感激的借口,其本质目的都是为了自己工作好开展而已,那这个借口和那个借口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要真的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打着为别人着想的幌子的借口更让人恶心作呕吧。
理由不是不可以找,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找呢?真诚的表达自己的来意不行吗?还是说警察为了办案去做些欺骗的事就是合法的?那按这样的逻辑的话法律就不是针对事了,那是针对人了,同样的事要看谁是实施方,实施方是警察那就怎么着都能合理化,呵呵。
可是不要忘了,有些事只是你选择去做了并且合理化而已,其实你本可以不那样做的,不那样做也可以达到你的目的的。但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是什么目的,人们都是本能的、毫不犹豫的、毫不掩饰的走捷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警察和普通人的区别又在哪里?如果说警察可以为了办案随便这样那样,那嫌疑人是不是也可以为了摆脱嫌疑这样那样,又有什么区别?
宁致远无奈的摇摇头。一时间他突然间觉得,他也没必要把别人想的那么好,那么高尚,说白了,别人那也就是份工作,穿上制服就是拿工资,脱了制服那就是辞职走人,制服根本代表不了责任,自古以来人心都是一样的,本质上是人心去定义了制服,而制服无法凌驾于人心之上,毕竟法律是人心制定的,制服也就是执行过程中的工具而已。
可是如果法律到行为之间隔了制服,那就不是直接的关系了,这就有了很多复杂的变化,就像社会科学研究无法像自然科学研究一样,自然研究是有客观的自然规律作为标准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从自然到研究的自然对象,是直达的,没有隔着什么。
可社会科学就完全不一样了,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中包括了思维参入者,而参入者的思维在其中又发挥了重要的影响,所以社会科学无法认证,无法做实验工具。法律的执行也是如此,过程中有着太多的主观性和程序不正当性。
“还有一张建行的卡呢?”大声的追问打断了宁致远的思索。
宁致远回想了一下,应该都在钱包里呀,喔,有一张卡,他在医院给爸交医疗费的时候忘在那里了,于是回答道说:“我之前一直在HZ市我哥那里住着,那张卡给我爸交住院费时忘在医院里了。”
“你不要这么不老实,我劝你还是配合点,不然吃苦头的是你。”那人脸色怒红的呵斥道。
宁致远本身心情也很不好,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从小到大自己连警车都没怎么注意过,现在好了,不仅亲眼看见了,还被人挟裹着坐了进去,看到那人一副怀疑的嘴脸,也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意思,你问我问题,我回答你,有什么不老实的?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说的话都是假话?那你还问我干嘛?”
“好吧,既然你选择不配合,那也别怪我们了。”那人威胁道。
“什么不配合?你有点莫名其妙吧,我哪里不配合了?我在好好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错吗?你凭什么说我不配合?还是仅仅为你自己接下来想要按我不配合做的事情找借口?”宁致远厉声回复道。
“你最好乖乖把那张卡交出来,别以为你不拿出来我们就没办法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人厉声说道。
宁致远无奈了,说道:“算了,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按你自己的主观评价去做接下来的事?既然你觉得你这么了解我,那你还找我了解什么情况呢?我说了卡在我哥那,你打个电话问问看不就完了?你也不问,就给我定性,说我不配合,还说我不拿出来,什么意思?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吧,冤枉人不是你们警察该有的传统吧?”
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宁致远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不是我不想配合,是我觉得我没必要配合,你们太主观了,从和你们的谈话中我就感觉到不信任,我还不信任你们呢,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像你这样,别人说什么都怀疑,怀疑也就算了,还要按自己的逻辑去曲解,去定性,我就更没必要配合了,随便你们吧。”对方见状也不再跟宁致远纠缠,关上车门,驱车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宁致远也是第一次进派出所,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成了犯罪嫌疑人。
穿过层层铁门,他来到一间屋子,警察将他按在了一张凳子上,凳子上有个横杆,人进去,横杆落下来,相当于锁在了凳子上。
过安检的时候,因为他带的眼镜镜框有金属的成分,门禁一直响,警察就让他把眼镜摘了,本想着坐在凳子上可以还给他了吧,结果警察不同意,宁致远说自己六百多的近视,不带眼镜很不方便,就算是问话回答问题思路也不清晰,没想到警察来了一句不清晰更好,就是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