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气走先生的第一天,呼云烈在抄书。
气走先生的第二天,呼云烈还在抄书。
气走先生的第三天,呼云烈继续抄书……
呼云烈虽然气走了先生,但是呼云昌也没打算就此停止,不再让呼云烈念书。这边呼云烈抄书,那边呼云昌在找新的教书先生。
但不知道是因为呼云烈恶名在外,还是那些先生另有打算。三天过去,竟没有一个先生愿意上门教学。
第三天傍晚,呼云烈还在灰溜溜地闷头抄书。
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
这几天他安分极了,天天在书房呆着哪也不去只抄书。尽管如此,呼云烈也只抄了六十七遍礼记,按照他如今的速度,呼云昌还得多匀给他两天时间才能抄完。
呼云烈抄书已经很是不易,裴希元干脆帮他铺纸研墨、换换毛笔,省得呼云烈在这些小事上面浪费时间。
第六十七遍礼记抄了一半,又写满一张纸,呼云烈写不下去了,他丢了笔,额头咣当一下子砸在桌面上,“我的手要断了。”呼云烈哀嚎道。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一百遍礼记那么厚啊。”呼云烈甩甩手腕,看着裴希元桌上厚厚的一摞写满字的纸,“也不知道我爹找到新的先生没,我看这些字都要看吐了。我想上学了。”
“你现在知道上学好了?”裴希元轻笑一声,不过想到呼云烈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他又接着说,“你如今这样说,我也不信了。你之前抄书抄一半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这样悔悟来着?”
“知我者,裴湛裴希元是也。”呼云烈摇头晃脑地说。
“没大没小。”裴希元屈起食指敲了呼云烈的额头一下,他把呼云烈新抄完的那页纸拿走放好,“你若是抄不下去了,抄完这一遍就歇息会。我去再帮你找老师求求情。”
“真的!”呼云烈眼睛一亮,他知道裴希元向来说到做到,于是呼云烈刚才身上还有的颓唐,一下子少了一半。
“不过你也别光指望我。”裴希元摇摇头,给呼云烈出着主意,“你一会去给老师师端端茶倒倒水,说点好听的话。服个软,他不就消气了?”
“给我爹服软?”呼云烈语气有些怀疑,他只试过犯了错在呼云昌面前二皮二脸,服软这事还真没做过。
呼云烈想了想也不是不能做,只要可以不再抄书,别说端茶倒水,给他爹喂饭都成。不过这话大不敬呼云烈没敢说出来,他道:“那行,师兄你快去找我爹替我求情,等我抄完这遍书就去给他端茶倒水、捏腰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