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好像很久没见她这样子笑过了,从她跟她那个未婚夫分手回国,一直到此时此刻。
刘锆放下签子,给她续一杯酒:“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没什么,不好说,别听了。”她三连拒绝,抿着酒杯一个劲笑,“怪俗的。”
真怪俗的,要她帮忙假扮现任劝退前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俗的事情。
尤其是对她这种过分早熟、从七八岁就开始看言情的满级读者而言,简直是幼稚得低级,就像你让刘锆去解一道鸡兔同笼,人家不会觉得简单,只会觉得浪费时间。
不过也算他歪打正着,她可没刘锆那么功利。
俗归俗了点,可谁让她是闵雪呢,再无趣的事情,只要她自知是那个有十足把握的居高位者,也就都是有意思的。
“明天去医院拆线,”她放下酒杯,捏着包起身,“不喝了,回家睡觉。”
“我明天没事,”刘锆说,“约了几点,开车送你去吧。”
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回头,他坐着,她垂眸看他。
不到半秒钟,她歪头笑了:“你别忘了付账。”
于是刘锆也笑笑:“知道。”
他对她有多了解,这么多年了,就算她不讲话他也能够知道。
如果没有答应,那就是拒绝了。
独居人士的最孤独之处在于,生活忙起来的时候,各种吉庆佳节都不会记得。
所以闵雪其实是看见了中心医院外街边挂着的红灯笼,才意识到那天是大年三十,偏偏她还在那么喜气的日子里穿了一身素,亚麻灰的围巾和手包,米色长风衣遮过膝盖,她的腿伤藏进长靴里。
望见冯雨的第一眼,她阅人无数,大概已经明白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儿。
虽说拆人姻缘这事儿她干得不多,降维打击这事儿她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且毫无愧意,她拎着保温盒款款过去挽褚霖的手,很自然地把身子贴在他胳臂上,冬季静电泛滥,歪头笑时,她发尾的卷像花朵一样在他衣袖铺散开来。
风衣和靴子是米兰款,香水是在法国买的,她猜想这个冯雨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