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光宗自知理亏,只能这般安慰女儿:“你如今有个县主的名头,按照规制,宫里头也要出一份的,何况你还救过太子,又被贤妃认作义女,这要一点,那要一点,不就能凑出来了。”
听到这话,虞初只觉心微凉。
不知是哭,还是笑了。
她只是说门亲嫁个人,怎么就成了要饭的,还这要一点那要一点。
自己愿意当叫花子,也得看贵主们愿不愿意打赏。
虞初压着一口气道:“父亲也知我这县主是如何来的,又不是正经宗亲,更没上玉牒,如何按规制来,宫里能送个二三十抬,表现个心意就不错了。”
再者,虞初指着这两年虞瑶从娘家走的账,一笔笔,数额大得惊人。
“一颗东珠,一千两,一块和田玉,五千两,一棵红珊瑚树八千两,还有这方铜鎏金牛纸镇---”
虞初顿了下,不就是太子又赏回给她的那个。
当真是慨他人之慷,一文钱不花,自然不心疼。
这也算是物归原主,正好记到她嫁妆单子里。
然而一方砚台又如何够。
虞初直言道:“父亲要大姐送一些回来,拼一拼凑一凑,不也够了。”
虞光宗面露难色:“不太好吧。”
这些东西,大多不是大女儿自己用的,而是买来孝敬宫里的贵主们,送给皇家人的礼物,又如何要得回来。
虞初哪里不知这个理,但父亲厚此薄彼的做派,以及此刻表现出来的态度,更叫她失望。
大女儿是掌心里的宝,别的女儿,只配当路边的草。
若她没有县主的名头,说的也不是严家,是否就随意打发了算。
黄昏时分,虞初给老夫人请安,郑重提到这事:“如此寒酸地嫁了,倒还不如做个姑子,清清静静地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