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州,对京城虽然有些向往但更多的是难以名状的惧怕。
所以对于谭五月的惶恐她是感同身受。
“咱们这个地方虽然小,但是一年到头无灾无害,说实话哪儿都没有老家好。可老太太也说了,二爷天生是做大事的人,小小的江州困不住他……”
想到这里她都帮二少奶奶愁起来。
……那位林夫人可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二少奶奶性格又这么温吞绵软不懂眼色,真要见面了林夫人只怕百般都瞧不上。
灶台上已经摆了几样适口的小咸菜。
瑞珠打开旁边温着的灶眼儿一看,里头吊着的骨头汤竟然没剩多少了。
霍老太太上了年岁牙口不太好,偏偏味道又吃得重,中午时最喜欢的就是拿熬酽的浓汤泡茶饭,所以一年四季都用小炉子吊着高汤。
想来是管事儿的婆子一时疏忽,昨晚睡前煨汤时竟然忘记往砂锅子里掺新水。
也说不定还是故意的……
瑞珠心头又气又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那锅里头的高汤眼看着已经不能用了,所幸还有采买上人刚刚送来的一提篮筒子骨和新鲜的鸡架,就是不知道这时候现熬来不来得及?
瑞珠草草翻了一下,见篮子里的筒子骨并没有斩断,而是完完整整地束在一起,立刻就明白这是厨房里的几个婆子合起伙来欺负面浅的二少奶奶。
她在心头暗恨这些婆子奸滑势利,摆谱都摆到主子头上来了。
二少奶奶再木讷再不得林夫人的欢喜,那也是周家老太太做主明媒正娶进门的。老太太和林夫人这对半辈子不对盘的婆媳打擂台,关这些下人们什么事儿?
瑞珠镇定地笑了一下,视而不见的打圆场。
“……打自二爷进京后,采买上的人也疏忽了不少。反正这会儿时辰还早,我这就去叫个气力大的婆子进来把骨头斫断,等会儿用大火急熬半个时辰,加点儿陈皮枸杞羊奶,吃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
用来熬高汤的是猪腿骨,没有利斧是弄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