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有软肋依靠的时候,晏昭昭从来不知道委屈是什么;
可如今在这里,脑海之中所有关于南明和的回忆都一瞬间涌了上来,晏昭昭才终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凭什么啊?
晏昭昭想要将所有的因果和为什么都抛在一边,狠狠地扑在自家二哥哥的怀里哭一顿,告诉他自己在这一路上过的究竟有多苦有多难受。
光是这样想着,晏昭昭的泪就已经顺着她消瘦了不少的脸庞缓缓地流了下来,在小巧玲珑的下巴上汇聚成了小小一堆,然后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前襟上。
可是现在没有二哥哥,没有人会纵容她的所有哭声,更不会轻柔地抱着她告诉她不要哭。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更何况独身一人的晏昭昭不需要柔弱这种并无帮助的情绪。
所以晏昭昭晃了晃头,侧过脸去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继续帮阿花包扎伤口。
阿花虽然疼的厉害,但是她的意识尚存,看到晏昭昭竟然放下自己作为小姐的尊贵身份,跪在自己的身边帮自己包扎伤口,甚至为此落了泪,她心中是惶惶不安,又极为感动。
当时扑过去挡那一剑,阿花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如今看到晏昭昭如此,阿花感觉自己这一挡,到底也是值当了。
很快血就止住了,兴许是有了挡剑之恩,晏昭昭和阿花似乎更为亲密了,晏昭昭在阿花的面前彻底地没有了小姐的架子,两人说些体己话儿,仿佛亲昵至极。
两人在睡前的时候,晏昭昭甚至拉着阿花说了一些自己和二哥哥之间的事情,可见似乎准备将阿花纳为自己人了。
阿花心中一喜,知道小姐这应该是认可了自己,看着她现在似乎多有规划的样子,日后说不定是会带自己走的,所以身上虽然有伤,脸上也显然高兴起来了。
后来说着说着,两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晏昭昭睡得并不安稳,她颠沛流离的时候多梦而浅眠,窗外有点儿风声刮过去的时候她便醒了。
晏昭昭醒来便见自己正躺在软榻上,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床薄被,而阿花就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并未盖着什么东西。
晏昭昭猜测这里的地势应该不低,毕竟虽然白天炎热,但晚间的时候这里的夜风还是很凉的。
阿花的衣裳还是白日里穿的那身,十分轻薄,如今到了夜里,显然是有些冷的,晏昭昭一摸阿花的手,入手果然冰凉无比。
自己身上的薄被应该是阿花给自己盖的,大约是她守着自己睡着了。
晏昭昭心中有些复杂,看着阿花熟睡的样子,最终还是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