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星河带着阿乖往镇边一家茅屋而去。
茅屋外围着一圈栅栏,里面养着几只羊,正咩咩叫着。
茅屋外还挂着一盏红灯笼,阿乖在夜里瞧不真切,只觉得好似在灯笼上看到了两个“七”字。
且星河足尖轻点,即使怀中还抱着一人,却如幽鬼般悄然落地,不惊起一寸泥灰。
阿乖对且星河如此轻功已见多不怪,落地后略一往前,且星河随她放手,阿乖便轻巧落地。
阿乖小步跑到茅屋前站定,见那灯笼之上确实写着两个七字,一双杏眼睁得更圆,指着灯笼望向身后缓步走来的且星河。
阿乖见且星河面上并无惊疑之色,便明白且星河是早就知道这是恶戮庄的落脚点。
且星河并未多解释,他指着茅屋门说道:“进去瞧瞧吧。”
阿乖跟在且星河身后,只见他一拂衣袖,内力成风,缓缓推开了屋门。
阿乖紧紧跟着且星河,从他身后探出半颗小脑袋,随即蓦地睁大了眼睛,她立即攥住且星河的衣袖。
只见屋中正坐着一个老翁,他正给自己添了一杯茶,听见屋外有人前来,连看一眼都欠奉,好似早已知道他们的行踪。
且星河见阿乖似一只受到威胁的小兔子,紧张地缩在自己身后,轻声安抚道:“阿乖别怕,这是莫信,就是千万别信他的那个莫信。”
阿乖将信将疑地探出脑袋,见那老翁身上已没了那垂垂老矣的腐朽之气,原本颤抖弯曲的脊梁也直如松竹,尤其是那双带着厚茧满是泥污的手,此时如年轻人般干净有力。
阿乖又将眼睛往上移去,便看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哪有半分老年人的混浊呆滞。
且星河见阿乖已然看出他是个年轻人,便转身牵着她往里走。
这茅屋里结构极为简单,一进去便是客堂,卧铺就在右侧,其上还有个老人家正在呼呼大睡,鼾声震耳。
阿乖先是看了一眼铺上的人,又看一眼桌上的人,最后看向了且星河。
且星河问莫信:“我们是就住在这里,还是有别的地方可去?”
莫信却道:“既不住这里,也无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