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烟也看到了阿乖手里的蛊虫,不着痕迹地坐远了一点。
且星河轻轻摸过阿乖的后颈:“你也不怕它咬你。”
阿乖指着冯吉苟比划着:他说没毒。
且星河只得随阿乖摆弄蛊虫:“你轻点,别弄死了,下一只蛊虫还等着吃饭呢。”
沈怡烟本就不喜虫类,听且星河此话,即使嗅着兔子的肉香也没了食欲。
且星河目光扫过沈怡烟与广道:“恶戮庄规矩多着呢,哪那么随便收人。”
广道终于没忍住,小声嘟囔一句:“都是恶人,还有规矩?”
且星河现在倒是有几分怀念莫信了,莫信话多,适合回答他们这些奇怪的问题。
此时偃徒开口,转手在兔肉上刷上薄薄一层蜂蜜:“恶人无规矩,恶戮庄有规矩。”
偃徒是匠师,一双手称不上是美如白玉,然而修长有力,看着也是极漂亮的。
且星河看向沈怡烟:“此前不是和你们说过恶戮庄门口有一个应声鼓,是拿‘刀氓’乔沔的人皮做的鼓,这鼓就是偃徒做的,所有想要挑战或者归顺恶戮庄的人都要敲响这面鼓,众恶人便出门迎人。恶戮庄一不收奸杀抢虐之人;二不收不孝不义之人;三不收武功微弱之人。”
言凌越笑着摇头:“没想到你们恶戮庄规矩还挺多,不知道恶戮庄看不看得上我这身功夫,倘若以后这江湖要是混不下去了,也能去投奔恶戮庄。”
阿乖此时发觉冯吉苟睁开了眼睛,目光悄然落在了且星河身上。似是察觉到这目光中的打量,阿乖略往前走了几步,挡住冯吉苟投向恶戮庄且星河的目光。
阿乖的动作引来众人注视,冯吉苟看向阿乖,忽地嗤笑一声:“恶戮庄,照你这样说,哪里恶,又哪里有杀戮?”
且星河拥住阿乖,他不想让任何人用这种打量的目光看向阿乖。
他看着冯吉苟冷声道:“恶戮庄的路是尸山血海垒砌,是恶戮和尚用血肉之躯铺就,善恶相依,这世上既然有寺庙道观,有一个藏纳血海悲苦的恶戮庄也不足为奇。”
广道透过闪烁的火苗看着且星河,和恶戮庄的人走得越近,他越发不懂什么才该称得上是真正的恶。
“熟了,吃吧。”
偃徒打断了这段对话,将兔子撕开,将其中一个兔腿给了阿乖,另一个兔腿给了沈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