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
天尚未亮,尚在沉睡中常云便听着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起初极为克制,极小声的咳一下停一下,但短暂半盏茶后,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惊天动地,就跟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为了就近照顾他,过去四天常云一直在尽冬床下打地铺,听着咳嗽声后,常云匆匆起身,甚至来不及点灯,抹黑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就是喉咙有点痒。”尽冬虚弱地讲道。
吃了新开的药后,尽冬的情况的确好了不少,最起码有三天没怎么吐过血了,而咳嗽也停了。
这一朝给打回了原型,常云颇觉头大道:“你等着,我去请大夫过来。”
尽冬虚弱道:“你别走。”
他拽住常云衣袖,因为用了很大的力气,指骨都凸了出来。
久病又吐血,基本将他消耗殆尽。
尝云轻而易举就掰开了他的手指,穿好外袍,准备出门,没走两步便听着尽冬口齿不清道:“秋姨,别走。”
闻言,常云心想:“秋姨?秋言!你果真是秋言那个侄女。”
可尽冬已然陷入了幻觉之中,一声一声呜咽道:“秋姨,我会听话的。”他声音越来越尖锐,像被人扼住喉咙的小兽,惊声尖叫:“我好害怕,这里好黑。”
听着他吵又闹、又喊又叫,常云推门的手一顿。
这时候,尽冬骤然蜷缩起身体,浑身上下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着道:“秋姨,你别把我关起来,我会好好听话的。”
知道是幻觉,但尽冬止不住的挣扎,手脚拍在床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见状,常云只好折返走回床边,捡起被他踢落在地的被子重新替他盖好。
感觉到靠近的身体,尽冬手脚并用地缠住,他钻进常云怀里,像即将淹死之人抱住浮木般,死死拽住常云不撒手。
怀中人的温度滚烫,宛如一块烧得赤红的铁块,烫得常云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