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转眼已至亥时过,四月初八的凌晨悄然降临。

    与宫九歌仅有一墙之隔的顾少卿,躺在床上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在这凄寂的夜里,他那双犹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忽地闪过一丝冷冽。

    紧接着,便见顾少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而后出了房间,运起轻功,如飞鸟般朝着镇上童家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白天已经跟同去县衙围观县令审案的百姓打听过了童家所在,是以目标极为明确。

    与此同时,西厢房里的萧清寒亦是毫无睡意。他一边反复琢磨着白日里紫云县县衙公堂上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边暗自揣度着那紫云堂东家——童桂枝,其背后的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把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们逐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萧清寒依然毫无头绪。毕竟,对于一个小小的地方七品芝麻官来说,京城中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其碾压。

    虽然白天在公堂上,由于萧清寒及时让人递给县令湛秋霜那块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才使得花安颜免遭杖责之苦,但他不禁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母父恐怕很快就会通过玉佩找到他。

    然而,即便如此,萧清寒也没有丝毫的悔意。

    回想起花安颜曾说过,愿意成为他的眼睛,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还会竭尽全力治好他的眼睛,萧清寒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不由得被深深触动。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萧清寒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那样去做,哪怕会因此暴露自己的行踪。

    就在花家芙蓉院正房里的花安颜,搂着醒了的小夫郎再度恩爱缠绵的时候,却不知有一群人正在为她不停地奔波劳碌着。

    东来镇上,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里。

    一名黑衣蒙面人对夜一疑惑道:“老大,少主紧急传召吾等前来,我还以为是要我们劫富济贫,去洗劫县衙,取那县令的狗命。他,他居然让我们去恐吓那些‘慈福会’的成员,做这么幼稚的事,他真的是我们那个矜贵高冷的少主吗?确定没有被人调包?”

    夜一眸光淡扫了说话的那名黑衣蒙面人一眼,而后踹了一下他的屁股,没好气道:“老八,你胆子肥了?少主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不成?当然是照做了!”

    夜八揉了揉被夜一踹疼的屁股,讪讪笑道:“老大,我这不是开了个玩笑吗?”

    “废话可真多,这‘慈福会’有一百二十个成员之多,我们找都得找上一会,还得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务。尔等竟然还有时间啰嗦,还不速速分头行动?!”

    “是,老大!”

    随着夜一的话落,一人领到恐吓八个‘慈福会’成员任务的黑衣蒙面人,当即四散开来,脚底生风地忙碌了起来。

    另一边,顾少卿来到镇上一座写着“童府”的宅子后,却没有在里面发现童桂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