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虽说动辄打骂,但诗书女红,楼子里的姑娘们也都通上三分。
阿妈那时有心等我挂牌之后捧我当头牌,这些玩意儿上也是叫我用了心的。命已是生下来就贱了,我还能叫自己更轻贱上几分不成?故而我也学的像模像样。平素在楼子里,闲极无聊的时候,也绣些团扇打发时光。
这番我绣的是一幅佛手莲花,素白的扇面上,已经绣了一半层叠的花瓣儿。
甚是素淡的可爱。
我执起这柄绣了一半的团扇,望了望,回头看着白燕子,含笑问他:“我将这团扇绣好,送给贝勒爷,便当是谢礼,你觉得如何?”
白燕子阴阳怪气地看着我:“素素姑娘,您这一幅团扇值五千两银子?敢问您是嫘祖在世?”
我但笑不语。
金子秋这趟出去没多久,又差人回来传话,叫我跟白燕子也随他一同,去上李府吊丧。
我心一惊,打量着传话回来的金子秋贴身侍卫的脸色,问他:“当真叫我一同去?”
那侍卫脸色冰冷,看不出喜怒来,声音也平板:“贝勒爷金口玉言。”
白燕子看我脸色不好,也放下身段来同那侍卫说话:“白小爷的面子行不行?”
我知晓金子秋素来宠白燕子,这下心中也有了些希冀。
但侍卫的话却一下子把我打入谷底:“贝勒爷亲口吩咐,素素小姐同白爷您一同去。”
这下白燕子的话也不好使,他收了那对核桃。
眼睛转了转,一拍我的肩:“去便去,贝勒爷在场,料那李家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你怎么着。”
我苦笑一声,顺手将那副绣了一半的团扇塞进袖袋里。
跟白燕子一同出了府。
金子秋方才出府之后,不过走了半里路就勒了马,在茶楼里吃茶。
我跟白燕子赶到茶楼的时候,金子秋施施然坐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