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这个父亲,还是很疼他的。每隔几天,都会来教他功夫和读书。那时候,娘亲在屋中做饭,他和他在院子里切磋,当时他以为,他的家就是这样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家。
君无宴默默看着他离开,又连着抽了好几口烟。
白色的烟圈在寂静的书房之中飘散,与月光融为一处。
第二日一早,林瑞嘉去看望沈宁琅时,发现澹台惊鸿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她诧异地望向沈宁琅,沈宁琅轻声道:“昨晚就开始收拾了,说是过两天就走。”
澹台惊鸿正要出去,对林瑞嘉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林瑞嘉望着他的背影,沈宁琅好奇:“倾城,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
林瑞嘉莞尔一笑:“大约,是不想报仇了。”
已经收拾好行囊,不就是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吗?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包袱上,澹台惊鸿与君无宴,终究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澹台惊鸿杀戮气息过重,若是真能放下仇恨,对他今后的发展是极好的。
东临火越很快也知晓了澹台惊鸿的意思,便吩咐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天照。
众人在洛城又逛了一天,女孩子们买了不少特产,玩得很是尽兴。东临火越又以沈宽治水有功为借口,将他调回天照,担任禁卫军副统领一职,沈宽自是高兴谢恩。
车队是在第三日傍晚离开的。这天傍晚的晚霞很美,横陈天际,昭示着明日的好天气。
君无宴并未恪守臣礼前去送行,只是坐在后门的青石台阶上,自顾抽着烟斗。
君雾出现在他身后,面容带了一丝憔悴:“父王。”
尽管钱氏的死,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但那个指导她音律的人离开,于她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那个人才华横溢,第一天来到洛川王府时,她便爱上了他。只是可惜,他终非池中物,他,是要回到天照城那种繁华地方一展拳脚的。
沈家四世三公,乃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她一个小小庶女,又如何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