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群锦衣卫,片刻间便已策骑至前,众蒙古兵士见了,不单不做丝毫迎抗,竟还颇显恭敬地往两方闪退开,为之让出一条通路。见此,群豪再诧;季清臣也是更慌,直猜不透这竟都是何缘故,只在心内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云枫等也已觉出事有蹊跷,但一时却也究竟不明内中缘故,只好都静观其变。只见众锦衣卫松缓缰绳,策着马得得上前,那扎拉别乞与徒斡多见了,竟是双双拨转马头前去迎接。只见扎拉别乞并徒斡多先是各在马上施了一礼,随后听扎拉别乞道:“鞑靼部扎拉别乞、瓦剌部徒斡多恭迎诸位明朝使者。”
当下,由卫众中又再行出几人,正是先时那几个未着锦衣的杂色装者,共四人,一道、一少、一瘦汉还有个身披一面大红猩猩毡斗篷头戴竹笠之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还是最后那批毡戴笠者,只见此人似身材颇高大,连其跨下之马竟也是高出别马一头有余,人马浑然立于那方几如天将,再加上其头上竹笠低压盖脸,旁人难见其面,端的神秘诡异,虽毫无声息地缀在前面道、少、瘦三人之后,然明眼之人却已得能瞧出,此人才是正主——一干卫众的首领。这边厢,云枫等早已识认出那领首的道、少、瘦三人,正是一早前相与过的贺冲天及其弟子吕京还有那个使峨嵋分水刺的高瘦汉子,只是一时却又猜不出更也瞧不出后面那个颇扎眼的人物是何方神圣。这时,那贺冲天也已领着瘦汉及弟子向扎、徒二人施还了一礼。扎拉别乞笑向贺冲天道:“哈,这位便是贺道长了罢!”
贺冲天应声“是”,又指着身边两人道:“这是贫道的劣徒吕京,这是大内侍卫外卫长候孟良。”
扎拉别乞听得一挑眉,说道:“哦,大内侍卫,那可不就是你们皇帝身边的人么!”
那瘦汉候孟良道:“哈,算是罢,只是在下职位尚低,还不能得伴君,只负责一些外廷工作。”
扎拉别乞听得有些茫然,一时弄不大清楚,只是笑道:“哎呀,你们汉人的那些个官职太杂乱,我实在搞不明白,真不如我们的十、百、千夫长那么好分,哈哈哈。”
几人闻言同笑。一时,那徒斡多指指那批着猩猩毡之人,向着扎拉别乞说了几句,扎拉别乞便又向贺冲天道:“贺道长,你们身后这位是……”
贺冲天未等扎拉别乞问完便忙道:“哦,大首领,这位便是我朝十三省总捕兼锦衣卫副总督统昝占戈。”
蓦地里一听得昝占戈此名,那扎拉别乞与徒斡多倒都还好,却是并不识得此人厉害,只知是个明朝的大官,遂便又再行了一礼;而此番场下群雄却都不禁动容,又自是一阵骚乱,只听道:“昝占戈,这名字似在哪听过。”
“哎呀,你忘啦,铁面神捕昝占戈,那不正是他!”
“不错,是他!”
“会不会只是重名重姓者?那铁面神捕早都在江湖上绝迹了四五个年头了。”
“说得是,咱们现今又没见过这人脸面,况且不也早就有人说昝占戈死了末!”
……这边,楚云枫、李敬常等也正在琢磨着先后两个昝占戈是否为同一人,一时无话。且说那方一个季清臣虽也正自低着头蹙眉寻思,但却是在忖度着一些别个事情,只听其喃喃自语道:“昝占戈,昝,占戈,占……吓,难道是他不成!”
边说着边又举目望向那高头大马上的高汉,凝目许顷,霍然冲口叫道:“你……你可是战百夫!”
“什么!”
云枫娉婷并上其余李敬常等闻言同惊,立即又都将目光射向那红毡大汉。“嘿嘿嘿……”
红毡大汉随着几声冷笑之后便低声言道:“季清臣,想不到还是你第一个瞧出我的,也不枉你我斗将了那许多年月,哈哈。”
一边说一边缓缓举手,将头上竹笠摘下,露出其本来面目。这番一露面,场下直是一片惊哗。云枫娉婷等并上季清臣所惊,乃是因见到那红毡大汉却不是战百夫又是何人!而余众所惊,则是因有不少人都认出那张脸面正是当年叱咤江湖一时的六扇门中的名人“铁面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