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季清臣说完,云枫便即抢道:“我给你去寻剑便是,但你也必须保得娉婷周全!”
季清臣发一怪笑,眯眼道:“好,你即如此痛快,那老夫也就给你立个保证,你只要在两月之内将剑拿来,我担保这丫头无碍!”
云枫道:“好,一言为定!”
说着,举出一掌,要与季清臣击掌立盟。——他料得季清臣有求于他,绝不会乘机施劲加害,何况季清臣向来自恃,也绝对不屑做出这等借着与他人击掌立约之时偷施暗算之事。果然,季清臣哼声一笑,只将左掌抬起,朝云枫举着的那掌上“啪啪啪”
接连轻击出三响,其间不用丝毫内劲,之后收掌,也道声“一言为定”。娉婷却忽然叫道:“枫哥,你莫听他的,你去皇宫盗剑,那可不是自投罗网!朱棣巴不得你自找上门呢!况且,他、他(指着季清臣)……他也未准会遵守承诺,说不得剑一到手,你我便再难活命。”
季清臣勃然大怒:“放屁!老夫是那等言而无信之辈么!你这丫头……(忽而又转怒为喜)嘿,事到如今,你们便是不信也不行了,还是好生办了此事罢!”
云枫不理会季清臣,只对娉婷道:“婷妹,你莫顾我,皇宫我熟得紧,这些年又练了一身武功,想来去那里走上一趟当没有什么危险的。”
季清臣接道:“不错,凭你这一身三丰老儿亲传的武功,只要不碰上那昝占戈,宫廷大内,任你来去自如。”
这一下,倒真是提醒了云枫,不免心下一凛,暗叫道:哎哟,不错,我竟忘了昝占戈了,他武功高深莫测,若真碰上,我岂还有命在,唉,说不得这番也只好冒险一试了!娉婷这边却更加焦虑,只又一个劲地打言要云枫莫去盗剑,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他冒如此大险。然而却又怎劝得下来。落雁本也想劝上云枫几句,要他再仔细斟酌一回,但料想云枫已然定了的主意,任谁也都阻拦改变不得了,于是也只好自在一边无言垂立。季清臣稍待一时又道:“好啦,丫头,你劝他也是无用,总之我们已然击掌定盟,岂可能轻易变得!哈哈,老夫先走啦,你倒是可以在此陪伴爱郎一宿。我给你度的寒气尚能维持到明日晌午。”
这一句话当真好叫云枫、娉婷错愕不已,浑没想到他季清臣竟会如此言语,一时只道听错了,彼此看看,再又转向季清臣,见其面上神色并不像在玩笑,这才信以为真,各在心中暗暗切喜。心下一得高兴,难免又会喜形于色。季清臣打量楚、陈二人神情,忽又怪笑道:“你二人倒也不必太过高兴,老夫也只放你俩一晚,明儿个一早,你(娉婷)就赶紧给我回来,你是知道上哪找我的。而你(云枫)也打紧着起程,别把老夫大事耽搁了才是!”
云枫蘧然省道:“那……我若是得了宝剑,却又去哪里找你?”
季清臣道:“你不需寻我,只消你得了剑,老夫自有法子知晓并找到你!”
说着,也不再多待,朝着娉婷阴着脸一个冷笑,转身便走。忽而却又停住,转脸向落雁道:“小子,你还不走么?要在这里误事怎的?”
言语中将“误事”
二字说得颇为与众不同,似乎另有所指。落雁哪会听之不出,心下了然,时下自己也的确不便留下与楚、陈做伴,当下回道:“用得你管!你走你的,一时我自然晓得离去!”
季清臣笑笑,不再理会,只又向娉婷说道:“丫头,仔细着辰光,晌午之前必要去寻我,否则我可保不准那痘会不会化开!”
一语说完,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离去时竟不发出半点音响。落雁转目瞧瞧云枫、娉婷两个,发一轻叹,便也抱拳道:“二哥,娉婷姊姊,你两个待着罢,落雁先去了,明早我再来。”
云枫面上一红,干笑道:“哦,兄弟,我……”
落雁含笑截道:“好啦,弟弟都省得,哥哥保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