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梅三娘忽道:“哈,说来也巧,你二个名字中都有个‘云’,便连那名字呼唤出来的声序韵律也都是相同呢!”
众人闻言,即都是暗自在口中将那“楚云枫”
及“海云天”
两个名字反复念了几回,见得果然确如三娘所云。当下,云枫并海云天不觉抚掌大笑,均道:“巧,真个是大巧!”
娉婷见了也是欣喜,便道:“看来,这也是天意了。哦,枫哥,既然是老天要将你两个凑得如此亲近,倒是不可违逆了的。依我看,你二个倒是结拜了兄弟的好!”
经得一提,众人均是赞同。于是,几个便拉开了桌凳,为楚海二人腾出空地。当下,二人便以手边香茗代酒,朝东跪拜,互报了姓氏生辰,彼此结为了兄弟。其间,楚云枫还将本不在场的童未泯也一并连带上,告知了海云天知晓,彼此各自替未泯饮了半杯“结拜酒”。如此的,楚云枫等三兄弟因年纪之大小,依次便是云天为大、云枫为次、未泯最末。行礼毕,云枫云天起身,彼此相笑,众人尽都上来道贺,不消多提。只说欢笑过后,云枫因心记嵩山盟会一事,便又发言提了一句。海云天继应道:“二弟放心,先时我已着人骑了快马赶去嵩山报信,想来明日晚间便应到达了。我是想,待将二弟你已到来此地之事告知了嵩山上的英豪,请他们派一些人马来这里迎你,这般的,既免了你一路的劳累奔波之苦,也可避开此后路上还有可能出现的凶险。这几日,趁嵩山那边还没有人前来,二弟你们便同我在这里罢。虽说我这只是处暗堂,但因距离总舵不远,而且我也着人通知总舵再往这里加派了来些个人手,想来,丐帮人还是不敢造次的。此后等得嵩山那边来了人,他们也就更没胆量逞凶了。你看如何?”
“这……”
云枫方有迟疑,即被一边娉婷接了去:“我看如此甚好,实在安全稳妥。哈,况且,你两个今日方才结拜,也该好生亲近的,总归此地已离嵩山不远,确是不急在那一时半晌的行程。”
云枫得言一笑,只好道:“如此,倒是麻烦大哥了。”
云天道:“哎,这是什么话!怎么,刚喝了结拜酒便又同我客气起来了么!”
云枫忙道:“啊,不敢不敢,弟弟知错了。”
于是,又是引来众人一番欢笑。这般的,云枫等人就同了海云天在这间作为金沙帮郑州暗堂的“天顺茶楼”
内安顿了下,只静待嵩山那面前来迎驾的人马。如此不提。此后,丐帮人果然也未再生出何等事端。待了三五日,海云天接到嵩山上群豪快马传来的书信,上面说已经派遣了人马前来迎接云枫,约莫再有个二三日便可到达,请云枫等人静待。得此消息,众人自然欣喜,少不得又是说笑了一回。却说这晚,云枫娉婷本待就要歇下,一时娉婷因觉得天气闷热便行去窗前欲将窗子敞得稍开一些。岂知道方才将窗打开,尚未支撑好销子,便觉眼间遽然一晃,似有一金芒迎面攒射而来。娉婷登时大惊,疾呼一声,紧忙撤步趋避,同时间,下意识地由侧面觑准那道光芒所在,举起手中的窗销子照其磕去。此举乃是娉婷恐怕因事出突然,身后云枫不能即刻察觉凶险,从而遭袭——原来,她只道那金光之物定然是某样有人放出来偷袭云枫的暗器。娉婷却是不料,自己本来的一番好意,反而险些伤了云枫。她那一窗销子打将过去,不单没打到那道飞射来的金光,反而打在了云枫的一只手上。立时间,只听得云枫骤发一个“哎哟”
继而又是“呛啷”
一个金属鸣音。原来,便在娉婷发出那一呼的同时,云枫也已见了那掠来的闪光之物,而且他由于处身稍远,见得更比娉婷仔细,瞧清来物却是一片金叶子。一时间,云枫也是生怕爱侣遭到凶险,即猱身抢上,倏然出手去探抓那片叶子。万料不到,其时娉婷因着武功渐而恢复起来,反应已较先时敏捷许多。这般的,两个人儿这一番相互的关切,两下里竟是赶至了一起。就在云枫手指方自捏上那片金叶之时,娉婷的那一窗销子也刚好磕了过来,只是却无巧不巧地磕在云枫手背之上。云枫吃疼,手内便松了力道,那片叶子自然也就落下了地上。娉婷见得自己竟无端抽上云枫,不禁大骇,急呼一下,丢了销子就赶去察看云枫伤痛。好在使力不大,云枫那手并无大恙,只是手背上被抽起了一条深红的血痕,血痕周边的皮肉也微有淤青。娉婷瞧得好不心疼,当下便捧起爱郎手掌,目中蕴泪道:“你怎的这么傻呢?竟用手去接它!万一有毒怎么办?”
云枫见了爱侣神情,心内好不甜暖,乐道:“无妨,我早便看准了它不是什么歹毒物事的,你瞧。”
说着,便以另一只手指向地上那片金叶。娉婷顺目看去,微得一怔,即道:“噫,这不是那日左丘鸣用的那个……”
“金沙飞柳。”
云枫接道。娉婷又道:“对,便是。啊,那么方才发射它的便是左丘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