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有些暗哑的声音传到耳边,外面一抹月华正好斜斜打进屋中。

    孟婉脸微微侧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黯淡,但被容胤牢牢抓住的手,却还是暴露出了她的情绪。

    那一年,她过的很苦,差点就死在了天牢之中。

    如今,她能出来,已是死里逃生。

    她当然知道,皇权至上,忤逆面前之人的后果。

    只是她心里那个念头,却在此刻疯长,她想离开这里,离这座牢笼,离眼前这个男人远远的。

    但此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曾经那些满心满眼的喜欢,化成苦涩和屈辱。

    她的手指紧紧攥起来,甚至让拉着她的男人,也感觉到了那股子像是从心里滋生出来的力道,弥漫在他的指骨间。

    心口如同被锉刀来回挫磨,容胤终是什么都没说,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连带着将自己被她生攥的有些微疼的手给抽出来。

    “倒是力气还同过去一样大。”

    他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试图转过方才她所说的,孟婉见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胸口那股子闷沉才好转几分。

    “掌灯。”

    他开口,许是德安一直侯在外面,话音落下,门便被轻轻推开。

    德安弓着身子进来,手里拿着灯笼,看了眼已经背转过身的容胤,又瞅了眼站在墙边的孟婉,这才走到油灯前。

    随着屋子里亮起来,容胤转过身,走到案桌前拿起一本书,德安看了眼仍然站在墙边的孟婉。

    “孟姑娘,殿下忧挂北方寒灾,今日都没有用膳,眼下这膳房已经歇了,您看能不能给殿下做些吃食?”

    到底是跟在容胤身边久了,德安知道主子心里所想,他一开口,孟婉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坐在那里的男人。

    玉树芝兰,隽颜无双,许是真的操劳,灯影下,那眼睑处似是带着几分疲惫。

    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走上前去,轻轻俯了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