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绷紧的弦,只需要轻轻拨动一下...便会承受不住地崩裂开来。
从科举一案到如今的局势,每一步,都在祁宥的掌控之中。
崔锦之第一次对祁宥说过的话产生了怀疑。
他说自己前世死于祁旭之手,可这样的智谋,哪怕是她,都不得不分出全部心神来对付。
不过是倚靠着背后萧氏一族的祁旭,真的是他的对手吗?
崔锦之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终于在几日后的深夜,化作实实在在的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将她吞进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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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帝醒来后,知道了宫中发生的事,气得直接将桌上的九龙玉玺砸到祁旭的头上,颤抖着手臂指着祁旭说:“竖子悖逆!”
祁旭额头被砸出一个豁口,鲜血顺着侧脸缓缓滴落下来,却依旧无波无澜地回道:“四弟牵扯谋逆重案,丞相身为他的老师,须得查验清楚后才能放出来。”
令和帝拼命地喘着气,心悸得不行。
一个是战事结束后,乖乖交回兵权,只带着几个亲卫返回京城的楚王;一个是被无数世家大族簇拥着,能够轻松调动戍卫京城禁军的景王。
皇帝此刻会相信谁,已然不言而喻。
他面沉如水,嘶哑着嗓音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祁旭一字一句道:“事关国之根基,父皇,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其实此刻早就不是放人与否的问题,而是证明,谁才是那个真正掌握权柄的君主。
这对父子在此刻无声地对峙着,令和帝突然觉得自己教导宠爱多年的嫡子陌生极了——
不,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从前自己还能掌控朝政,所以他温和恭谦,良善似潇潇君子。可自己一旦心力不支,他立刻撕开那张人皮,化作青面獠牙的厉鬼,扑上来将他撕咬的干干净净。
令和帝筋疲力竭地瘫坐在龙椅上,下了一道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