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力扔下一句“你先坐”,便拎菜筐走了。

      院门关上,洪婉珍高兴地拉着程瑶的手,说:

      “我要早知道你们能给学校收拾,就早去找老黄了。你不知道,七中这房子去年上冻前挖的地基,今年开春就盖了。说好了四月底交房,可等到五月这新教学楼的窗户也没给安,老黄就不干了,去局里找施工单位的领导。”

      程瑶听到这话秒懂,战术性的端起茶杯喝水,没有吱声。

      “可找领导也没用啊,人家嘴上答应过来,可从五月等到六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老黄没招就去找了教育局,以为自己单位能出面吧,可上面这帮领导来回的踢皮球,一直到现在也没给解决。

      你看看要是能排开,就尽量给他快点儿干,争取9月1号让孩子们进教室。恢复高考后咱省城很多家庭都开始注重教育,孩子多了原来的教学楼就装不下,如果真耽误了秋季招生,老黄这校长也就要干到头了。

      我知道时间紧、任务重,可老黄还有二年就退休,咋也不能让他带着污点退休吧。你给帮帮忙,争取八月末干完,实在不行留点尾巴,后续慢慢整,成不?”

      程瑶在心里掐算着日子,现在是7月下旬,一个多月时间装修一栋教学楼,起早贪黑不是没可能。但伏天返潮,一旦下雨影响晾干就不好完成。

      安窗户和抹地面是重活儿,刷白墙和窗框、墙围子等,这都得有晾干时间。活看着不多,可算吧算吧也不少,赶工就意味着要给工人多发工资,否则谁都不想干。

      “大娘,我也跟您交个实底,这活儿如果老天给力别太下雨,赶吧赶吧兴许能成。但价格我肯定不能是现在给城西二十三小的价格,因为涉及一个赶工,工人那边我也得多给钱。”

      “我明白,我明白,那你看多少合适。他现在是真着急了,要不是这些年我们关系不错,我也不能跟你开口。他这边能上报的最高价格是一间教室240,但他会从别地方再给补20,你看行不?”

      显然这位黄校长是做过功课了,不然也不能在城西二十三小这边的基础上多加二十元。

      程瑶心里的价格是280,毕竟这活儿今年有,明年就够呛,因为肯定会有效仿的。观察一年咋干的,但凡来个明白人牵头,都能支巴起摊子。

      “行,那大娘陪我过去看看。如果可以,今天我就让人过去,咋地都得先把地面重新抹平。”

      已经干两所学校的教学楼装修工作,对于那帮盖房祖宗的手法,不说完全了解,也是百分之八十。水泥地面肯定得重新找平,这个过程前前后后就得七天,还不算墙面。

      洪婉珍见她应了,赶紧拉着她起身往外走。

      “如果你这边真能按时完成,那老黄就可以对外招生了。丫头,大娘谢谢你,你也算帮我一个忙。我有个外孙女下乡以后一直就在当地的村小教书,后来和他们校长家的孩子结了婚。

      这小两口前年调到镇上的初中教书,一直没分房子。我准备找老黄给他俩弄到七中,这样外孙女能离娘家近,他们的孩子也能有个相对好的学习环境。”

      说到底她帮黄校长把眼前难关过了,也算给她外孙女和外孙女婿挣得个前程,程瑶这边也能小赚一笔,一举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