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珞珞沿着长廊漫无目的踱步,心中想着几件事情之间的联系。
路过花园一处角门,听到下人们正在闲言碎语。
“老爷真舍得为梅香斋那位花钱,我看这阵仗,不比当年夫人进门时候的差。”
有人嘿嘿一笑:“你说的是前边那位,还是现在这位?”
“屁话,前边那位进门的时候,我还追在老娘屁股后面喝奶呢。”
这人又道:“老爷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顶着多少闲话娶了夫人。梅香斋那位容貌更胜夫人,却娶得偷偷摸摸,可见老爷到底是上了年纪,没了当年的心气儿。”
“此话怎讲?”
“你还没听说啊?”先前这人压低声音,“今儿一大早,老爷身边的墨白拎着一车礼物,去到递了帖子的门上,挨家挨户将请帖要回来了。”
“还有这等事?”
“可不。”谈起主人家的轶事,此人滔滔不绝,“账房里的几个老头听说气得翻了白眼,又不敢发作,差点没憋得背过气。当初老爷那请柬要得急,他们挑灯熬夜写完了,结果送出去,别人还没焐热,又一封不落地求回来,还当着人面一把火烧了。”
窃窃的笑声传来,两人幸灾乐祸道:“该!几个老东西仗着识得几个破字便自诩高人一等,成天拿鼻孔看人。说白了大家都是下人,谁看不起谁啊!”
“可不是!”
手上的活打发得差不多,两人拎着木桶,往另一个方向说说笑笑地走了。
姚珞珞站在角门旁,只觉云开见日。
深夜访客,彻夜长明的阁楼,撤回的请柬。
几件事情,终于在姚珞珞眼中,连成一条直线。
她快步回到术雅苑,找到冬青:
“替我带个话给老于。”姚珞珞说:“告诉他,菜不必送了。”
冬青什么也不问,应了声“是”,便搁下手中的东西,往侧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