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没做任何停留就走了,她知道周衍卿不会给她任何让她能够安心的答案,对于程旬旬的事,他什么都不会说,除非程旬旬真的死了。
屋子的门轻声关上,偌大的房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周衍卿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才机械的抬手一口一口的将杯中的水全数喝完。
隔天,他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上班工作开会应酬吃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
当晚的应酬碰上了安盺,散局的时候,她送他回去。
“你今天喝的有点多,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少喝点吧。”安盺想扶他上楼。
周衍卿推开了她,说:“不用,我还没醉到这个地步。”
“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安盺并不执着,他将她推开,她就没有再上前,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周衍卿笑了,说:“我心情好不好,你看的出来?”
“为什么?”
周衍卿挺直了背脊,转身面对她,目光深邃,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一眼看透,他挑了挑眉,笑说:“原来你是故意让罗杏来告诉我的啊。”
“什么?罗杏告诉你什么了?”
周衍卿斜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勾了一下唇,就转身走了。
安盺双手抱胸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周衍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转身拉开门上车。
程旬旬在两周之后回到监狱,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陆筱看到她就笑了,小声的说:“你真的是太特别了,真的是比任何人都要下定决心去死,比我还厉害,我佩服你。你这个朋友,我一定要交,真心的。”
程旬旬微微动了动眼皮,看了她一眼,哑着嗓子,说:“你不该救我。”
“那怎么行,你那么年轻,又那么美。我可不想看到你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你在里面死了,外面的人会很痛快,你甘心啊?”她说着,目光往她的脖子上扫了一眼,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想到当时的情景,她的脸色就变了变,微微皱了一下眉,说:“你怎么会对自己那么狠呢。”
“因为我累了。”她用气声说,“从小到大都在为了活着挣扎,既然那么难,那我就不挣扎了。”
“你甘心?”
“不甘心。”她闭上了眼睛,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虽然她还有呼吸,可整个人看起来却没有生气,低声说:“可是我累了,连不甘心都支撑不住我了,我是活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