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抿了抿唇,他还有更难的没说呢。
女子长大了就要嫁人成婚,就要生育子女,就算不用亲自抚养,但从怀孕生子到出月子,起码也得一年。
这一年,如何行医?
一个老大夫想教导出一个能独自行医的徒弟,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时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能单独行医了。
徒弟却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师父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拦着不让姑娘嫁人吧。
夫家更不可能娶了新媳妇进门,却不指望媳妇传宗接代吧。
更何况女子最适合生育的年岁就那么几年,耽误不起,生一个肯定不够,生两三个,就得四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四五年?
这还得是女子每一胎都能顺利生产,没有因为生产损伤身体,也没有留下任何产褥症的情况下。
可生孩子自古都是鬼门关,因生产染上重病,甚至死于难产血崩的不在少数。
所以综合以上种种,他和师父压根就没考虑过收女徒弟。
别说他们不会收,就连朝廷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女医,即便是太医署也只会培养一些医女,主要还是为了给后宫女子看妇人病,协助嫔妃生产。
高娇娇承认刘一手的顾虑合情合理,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剥夺女子学医的机会。
她想了又想,跟刘一手商量,
“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公开选拔,让营地里十五岁以下的孩子都参加。
让你师父出题考校他们,谁表现的好,就让谁做学徒。
是学徒,不是正式收徒,你们也不用有太多顾虑,担心以后会怎么样。
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几个也是教。
不一定每一个将来都要当大夫,多认识点草药,学一点制药,将来你们开医馆也需要人手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