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真的要开……枪吗?
她的目光落到抵着他胸膛的枪口上,这个距离,就算他突然失控,一枪下去,他肯定会……
阮小沫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
她说不出口。
如果真那种情况……她怎么可能做得到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他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更不是在刀头打滚的恐怖分子……
但现在,她不能告诉靳烈风她做不到。
否则,他一定会立刻把她丢出去的!
见她点头,靳烈风似乎是放心了些,只静静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地覆盖在下眼睑上,投下一层漆黑的阴影。
他身体里的野兽,在本能地叫嚣冲撞着,时时刻刻可能会像白天在心理医生面前那样,挣脱出来,将这一切都搞砸……
他不允许!
阮小沫终于触碰上了他的手臂,她手掌先贴上了他的小臂,捏着的针管,尖锐的针尖在灯光下明晃晃、挑衅似的闪着冰冷的光。
那一点锐利冰冷的光,在逐渐靠近靳烈风的皮肤。
即使靳烈风已经极力不去看了,但此刻敏锐到了极点的神经,把这一点点的感知无限的放大,让他想要忽视也难。
阮小沫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将针尖抵上了他的皮肤。
靳烈风脸上的神情滞住。
仿佛是一声轰鸣,骤然间,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了开!
回忆中的痛楚、黑暗、寒冷……
所有的一切阴影像是墨水滴入水中,迅速而浓郁地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