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选择叫坚强,
有一种声音叫雄壮,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跨过千番困苦雨雪风霜,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雄壮的行军曲在队伍前后部的两支喊话器里播放出来,激昂的歌声在1630年冬季的华东平原寒冷和阴霾的空气里回荡,行进中的军士们精神为之一振,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一路向东前行,时间很快不知不觉过去了,到了下午4点,杨铭下令停军扎营。
前方的斥侯已经找好了扎营的地点,行进的大军停了下来,各连队趁着天黑前的一个多小时迅速扎营和埋锅造饭。杨铭所在的中军连的扎营地是一处土坡的中部,位于整支部队营地的最高位置,其他连队在中军连下方和两翼展开扎营。
这个时代的军队行军扎营仍是按照戚纪光《纪效新书》的方法进行,军士们从大车上搬出木头、毛毡、帐篷等营具,先将中军帐篷搭起来,然后拱围着中军帐篷搭建人字形的士兵帐篷,帐篷周围挖掘一圈排水沟,各圈排水沟连通汇集到一条贯通全营的更宽更深的主干排水沟。在帐篷群的外围,将粗木桩密集地埋成一圈栅栏,粗木桩埋入地面的那一端做过烧焦处理以防潮,栅栏朝着地势低的一面留一个缺口作门,是谓辕门。这一圈栅栏就是营地的防线,四面都会安排岗哨和流动哨,营地里的军士未得将令不得擅自出营。入夜之后,军士们只能待在各自的帐篷里,不得随意走动,若夜间无令在营里四处走动,按军令是要斩首的,这主要是为了防止虚警引发混乱。古时军队有“炸营”之说,就是一个营地里的军队,因为偶然的个别军士的紧张举动、喊叫,而引发全营混乱,互砍互杀。
在杨铭的中军帐篷的后方,土坡的最高之处,立有一处瞭望台,台高二丈,粗木搭成,上面有顶篷,可以站二三名军士,这个瞭望台配合栅栏外的岗哨和流动哨共同负责营地的预警。瞭望台上配备了一副m22b海军版望远镜(带罗盘)、一台对讲机和一台喊话器,因为喊话器的喇叭口中心带有强光灯,所以就不必另行再装备强光灯了。杨铭带来的这些现代装备数量有限,各连都视若珍宝,大家都抢着要,所以说能省一点是一点。
杨铭带着两名亲兵走到瞭望台旁,俯看着土坡上的各连军士们忙碌着搭建营地,行动井然有序,心中不禁颇感欣慰,这支军队经过这二十来天的训练,已经像模像样了。
徐伯成从中军帐篷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字纸走了上来,站到杨铭身旁,面色带着几分焦虑向远处眺望着。
“将军,今天还没有塘马来。”徐伯成将手里的字纸递给杨铭说道。
杨铭接过字纸一看,原来是刚写好的塘报,内容就是简要地介绍了一下顺义军今天的行军情况及扎营驻地等。塘报是明朝的军事情报信息,用于军情的上传下达,由兵部的专门机构负责,传递塘报的骑兵称为塘马。杨铭此次带兵出战,事先已向兵部呈文报告了行军计划和路线,正常情况下,兵部的塘马应该来他军中传递塘报,只是现在这特殊时期,京城都自顾不暇,怕是兵部也顾不上杨铭的这一千来人的队伍了。
“不来就算了,兵部现在也是忙乱的很,咱们这千来号人估计人家也没放在眼里。”杨铭将塘报递还给徐伯成,“塘报还是按时写,什么时候塘马来了一起上报吧。”
“将军,咱们的队伍不小了。这几年不比以前,一个总兵往往也就带一千多人马,甚至还有只带几百人的。”徐伯成看了看杨铭,说道:“两个月前昌平总兵尤世威带兵赴京勤王,号称五千人马,户部实核人数给粮,也不过一千二百人而已。”
明朝后期,军队里吃空饷的情况非常严重,宣称的兵数与实际的兵数差异很大。而即使是按实际兵数,其中的战兵的比例也不高。杨铭带出来的队伍虽然只有一千来人,但战兵就有六百,拜同行的衬托,已经算是一支不小的军事力量了。
“将军,那边有马过来!”瞭望台上的军士挥臂指着方向喊叫报告道。
杨铭从迷彩服口袋里掏出m24望远镜顺着方向看去,却见远处一骑沿着队伍行经过的道路奔驰而来,随着镜头里的人影渐近,可以看出马背上的骑者身穿棉甲,头戴着盔,腰悬着刀,身形随着马蹄起伏,姿态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