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天鹤落到这么个下场秋曳澜也没什么想法——实在活该——她担心的是皇后:“怕是要被这么个母亲牵累了,唉!江家出身贫寒,前前后后不过几十年就位极人臣,连天子都系性命于其手!这种草根发家史虽然超级激励人,但也不想想这一家的发家是何等的天时地利人和,多少年才有一家赶得上呢!想学他们,哪有那么容易!”
正琢磨着要怎么请陶老夫人念在皇后素来尊敬太后的份上,给皇后说个情,却听陶老夫人道:“这事儿怕得跟你们婶婆说声去……你这会忙么?不忙的话陪我过去吧!”
“成天在家里,能忙到哪里去?正愁没有伺候祖母的地方呢,祖母不带孙媳去,孙媳都要不依!”秋曳澜忙道。
陶老夫人笑了笑,让人去备了软轿,祖孙两个到了济北侯府——侯府今年已经出孝了,但欧老夫人不喜欢山上,所以只留了江崖蓝夫妇在身边伺候,让其他晚辈都去避暑了。
如今这偌大侯府里空荡荡的,虽然没有了前两年的白幡等物,却也透着冷清。
江崖蓝这日恰好外出,只有冯含烟代为出迎,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是一丝不乱。陶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到底是欧老夫人亲自挑的人!两家本是骨肉,又十分熟悉,冯含烟自然不会让陶老夫人跟秋曳澜在待客的厅堂里等待。而是一边请安一边直接朝里引路,同时派腿快的下人先去禀告——快到欧老夫人院子前,就见匆匆换了身见客衣裳的欧老夫人亲自迎了出来:“二嫂怎么亲自过来了?”
上前扶住陶老夫人,一起朝屋里走,边走边埋怨,“有什么事儿你打发人来说声,要跟我说说话,也遣人来告诉,我上你那儿去不就成了?怎么还叫你这样劳动?”
其实欧老夫人论年纪要比陶老夫人还大一两岁,只是她自幼弓马娴熟,虽然三年前济北侯过世对她是个沉重的打击,但如今身体依旧硬朗,可以说是健步如飞。就是和氏这一辈的女眷,精神头比她好的也没几个。
“我就猜你还没接到消息!”陶老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道,“你不要担心,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这几步路还是走得动的!”
欧老夫人听着这话就很狐疑,请了她在上首坐下,又喊秋曳澜也坐,下人沏上茶水,待陶老夫人与秋曳澜都呷过一口,就问:“二嫂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知女莫若母,欧老夫人话音才落,忽然就想到,“该不会天鹤在帝子山惹祸了吧?!”
“曳澜你给你们婶婆说一说吧!”陶老夫人一叹。
秋曳澜正要开口,冯含烟忽然提出告退:“小厨房里熬着绿豆百合汤,祖母不爱吃太甜的,想去叮嘱声!”
“你去吧!”欧老夫人见陶老夫人没阻拦,知道自己猜对了,如果不是长辈的丑闻不适合给晚辈听,陶老夫人既然让秋曳澜留在这里,没必要让冯含烟避出去。
“前两日宜淑郡主为了一事过来找侄孙媳……”秋曳澜知道陶老夫人为什么让自己一个侄媳妇开口说姑母做的错事,不过故作不知,照着陶老夫人告诉自己的,依葫芦画瓢讲了一遍,“……今日去帝子山的人带回来四姑的回复,也顺嘴说了这两日那边发生的……现在帝子山上下已经议论纷纷了!”
果然陶老夫人跟着就道:“这孩子听说这等事后非常惊讶,既不太相信天鹤会做这样的事,又怕如果是真的,是不是有人算计?所以就禀告到我跟前,我一寻思这事情还真不简单,还是赶紧来跟你说声的好!”
欧老夫人听了这番话脸色就很不好看:“天鹤……也是几年前就抱上孙子、外孙子的人了,还亲自去跟个没出阁的女孩子为难!她不嫌丢人我都没脸出门!”
就咬牙切齿的对陶老夫人道,“早先我就劝她不要因为她二叔、堂哥们宠着让着她过于骄横!现在看来她竟是一点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还求二嫂替我向太后递个话,请太后这次务必按照国法重重的惩治她,绝不要留手!”
“你这话说得就太急了!”陶老夫人皱眉道,“难为我一听到事情就过来找你,是为了让你罚女儿吗?!方才曳澜也讲了,这事是真是假也不好说,毕竟这回之所以派人去帝子山是为了打听另一件事,跟天鹤没有关系!而且下人也没亲自看到那一幕……就算是真的,你想天鹤再不讲理,怎会自降身份到跟个小女孩子计较?我看啊这中间十有八.九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