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以为,该赏这江二姑娘些什么呢?”
萧睿鉴看向陆宛平,温和问道。
陆宛平微微一笑,对萧睿鉴道:“陛下是天子,赏江二姑娘些什么都是极好的,只是江二姑娘既然擅长丹青,不若陛下赏她一套画笔如何?”
库房中放着一套江南进贡的黑漆描金云復笔,陆宛平知道那套画笔沈荣宁曾开口朝陛下要过,只是陛下没舍得给。
如今她替江锦安开口索要,众目睽睽之下,陛下不得不赏赐,可那是沈荣宁心仪之物,只怕沈荣宁要伤心一阵儿了。
听闻陆宛平这么说,沈荣宁一愣,随即起身笑道,“那笔臣妾可眼热的很,问陛下要了几次陛下都没给臣妾,如今皇后娘娘开口,那江二姑娘可真是好福气。”
“江二姑娘画技堪配此笔。”萧睿鉴也笑起来,随即吩咐下去,命人把库房中那一套画笔给城阳侯府送去。
沈荣宁落了座,她脸色始终带着轻浅浅的笑意,却也似一张假面,遮掩了原本潜藏的情绪。
只有在众人欢宴,不曾注意到她时才会褪去。
宽袖遮挡之下,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神暗淡。
陛下嘉奖了那孩子,这样也算是自己替她争过了吧。
......
宫宴结束后,众人散去,陛下回了太和殿中。
陆母醉酒,先行出了宫,陆清渊却去了坤宁宫中。
坤宁宫里,陆宛平已经卸去繁重钗环,此刻的她并非皇后,只是陆清渊的姑母。
“听你母亲说了你的打算,我并不赞同。”陆宛平揉着眉心,今日的歌舞应酬实在是令她心力憔悴,各宫清晨起便来拜见,一直折腾到如今还不得歇息,她实在是疲乏的厉害。
“姑母——”
陆清渊才开口就被陆宛平打断,她望着陆清渊,眼底是淡淡的化解不开的忧愁:“你自小聪慧,安儿昭儿与你,这三个孩子里你是最令我放心的,可如今姑母也看不透你要做什么了。”
“你是早就想好了吧?”陆宛平叹了口气,抹额上华贵珠宝点缀着,落在陆清渊眼底却只剩疲倦,她缓缓道:“从刑部出来,你并非一时意气又或者是如外界揣测一般因遭遇刺杀而胆怯,只愿意做一个富贵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