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潘玉竹掖了掖被子,苏芸暖有些庆幸,在这真吃人的世道里活过来,能遇到潘玉虎兄妹几个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可能早就被整死吃肉了。
这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感觉比一辈子都长啊。
但这一切都快过去了,因为那些人都会死,除了赵长林。
与那些砸门的人比起来,赵长林更可恨,但她不怕赵长林活下来,反而是那些人一直都在身边晃荡才可怕。
苏芸暖听到门开了,潘玉双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熄了灯上炕躺在玉竹的另一边。
“嫂嫂,你睡了吗?”潘玉双问。
苏芸暖轻声问:“怎么了?”
潘玉双侧身冲着苏芸暖的方向:“没啥,二哥让我和嫂嫂说,那些人的死活跟我们没关系,你别太难受。”
苏芸暖在黑暗中往门的方向看了眼,潘玉虎的心挺细的啊。
“二哥还说这是一定会出现的局面,那些人早就活得没意思了,不然天气暖和,也能进山了,他们还要吃人做什么呢?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潘玉双枕着手臂:“我觉得二哥说得对。”
苏芸暖知道谁心里都不好受,潘玉虎借潘玉双的嘴安慰自己,这何尝不是安慰他的话呢。
是不是该死,不是自己或者是什么人说的算的,只不过让他们活也不是自己说的算的,农夫与蛇在这里可不是故事,真救了他们自己会死的很惨很惨。
“赵长林得了疟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家还有人死了。”苏芸暖说。
潘玉双坐起来了:“是他儿子死了?”
苏芸暖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靠在墙上:“应该是吧,因为他不想让这些人吃自己家的人,我怀疑真要是他媳妇儿死了,他最多是不吃,也不会对这么多人动了杀心。”
“对!嫂嫂那会儿和他说,我还以为你是激将法呢。”潘玉双说。
苏芸暖苦笑,自己不是激将法,是试探,这会儿一下就想通透了:“玉双,我记得赵长林就一个儿子对吧?”
“是。”潘玉双抱着膝盖,语调都带着几分恨意了:“该!他就该有报应!如果他能压着点儿那些人,怎么也不会吃人的,开了头就没好!”
苏芸暖赞同这句话,确实是开了头就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