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养蚕,是被县令逼着她养,害得她日日提心吊胆,只想着等蚕结茧了感激拿去交差。
却从未想过自己还能为江水县做些什么,也没想到她做的事情居然有这么重要。
王婶半开玩笑地说:“桑丫头,等回头你发达了,可得帮衬着点婶子啊!”她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不能亏待了他们。
“还有我!”河对岸二狗的媳妇儿也赶紧表态。
“养蚕真能赚钱吗?那也算我一个,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张嫂说。
张嫂最近有了身孕,因着是头胎,又胎相不稳,她男人便没让她下地干活,而是在家里养胎。
“你可省着点吧,我看看桑桑家的蚕架有那么高,”二狗媳妇儿举高手,比了个夸张的手势,“你大着肚子怎么爬啊?”
“那也比伸手找他要钱强。”张嫂抡起棒槌气愤愤地捶衣服,边捶边说:
“你是不知道找他要银子有多难。我胎位不稳,大夫给我开了保胎药,那一包药才够喝几天的啊?再找他要钱抓药,就跟要他的命似的!”
张嫂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边抹眼泪边哽咽着说:“那我不也是为了孩子没办法吗?他就骂我干不了活,花钱还大手大脚的。”
张嫂越说越委屈,“我嫁到他家里来,我吃过一口好的吗?穿过一身新衣裳吗?我一文钱都得扳成两半花。我这也是胎相不稳没有办法,他却这样埋汰我!
他也不想想,家里洗衣做饭不都还是我吗?他回来就往椅子上一摊,看着我忙上忙下,还说我在家里享福不用干活。”
二狗媳妇儿就在她旁边,听完默默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哎,男人嘛,都这样,想开点。你现在是双身子,可不能哭,要哭坏眼睛的。”
张嫂点点头,“我省得的。”
王婶也安慰她,“莫要难过,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张嫂哭得更伤心了,“那还得等多少年啊!”她觉得这日子都过不到头了。
苏梓桑也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能理解张嫂的不易,但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张嫂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腿脚,才护着肚子缓缓蹲下去继续洗衣服,“这福谁乐意享谁享去,我不稀罕。”
说着又看向苏梓桑,“桑丫头啊,养蚕要真能赚钱,你能带带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