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问,既是故意扎梁京白——当然,梁京白这人没有人,冷漠又无情,她根本扎不到,但她就是想扎一扎。边扎她边觉得自己的行为矫情又愚蠢,她真的退化了,本来她不会这样的。
同时也确实是好奇。毕竟她当年恢复意识时,已经被他带出去了,她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所以她这样猜测,凭借她残留的破碎的记忆猜测他见到的场景。眼下这句猜测,就是比先前那句见过她十八岁的身体,更细节一点。
问完之后,黄清若好几秒没听见梁京白的回应。
只是她察觉到,梁京白原本掰在她肩膀上的手,应声顿住。
等梁京白重新施力掰她的肩膀时,他也开了口:“没有。”
黄清若敌不过他的力气,被迫转回去朝向他了。
她最后的反抗的就是继续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她轻轻问:“那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
梁京白不再回答她了。
他语调无起伏地说:“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处理纹身。”言外之意,就是要她主动朝他掀开被子还要朝他岔开脚。黄清若的心浸泡在冷冰冰的水里:“那就不要处理了。”
她这是言而无信了。刚刚她才承诺,他松开她,她会让他处理好纹身为止。
现在她却反悔了。
是的,她就是反悔了。
在他讲了这句话之后,她反悔了。
她残缺多年的羞耻心和自尊心在作祟,令她感到屈辱。
黄清若等着梁京白恼火,等着梁京白嘲讽,等着梁京白强迫。
也等着她重新被绑住。
可事实上,黄清若等来的是梁京白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你不用多想,不会对你怎样。我只看你的纹身。你面对的只是一个医生。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人的伤口,没有越界的念头。”他语声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