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师傅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可他们瞒着师傅,替穆知府改了榜,且没有一人对师傅言明过此事,说着是怕师傅固执,师傅未必固执,但他们已是背叛!”
谢教授看着黄小萃,神情凝重,接着说:“小萃,师傅有个故交,就是太过相信身边的人,多年不查,以致遭人背叛,满门覆灭。”
黄小萃皱了皱眉,听着怪吓人的。
“这是师傅亲眼所见的事,官场之中多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戟,一步不慎,就可能坠入深渊,师傅如此处置也是为了杜绝祸患。”谢教授语重心长,“做生意也一样,小萃你往后用人一定得小心。”
黄小萃颔首,“谨记师傅教诲。”
谢教授看了看几张答卷,道:“这个叫严宜良的学生也不错,文章踏实,处处为民生考量,但他写得有些过于悲天悯人,不该是年轻学生应有的心态,相比之下,苏霖的文章虽华而少实,但让人看得出他心存抱负。”
黄小萃也上前看了看,苏霖的文风她熟悉,不用多看,而严宜良的文章诚然如她师傅所说,文章里满含对世道的怨言,虽是替百姓说话,可倒的苦水过多,反而淹没了他的文笔和愿景。
谢教授拿着一张答卷,反复看了几遍,笑叹:“还是你家夫婿的文章好,他说的事确乃事实,有几件都是相府处置欠妥,聂相的人做错了就是错了,还不让人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黄小萃点了下头,莞尔道:“我也很喜欢阿谨的策论,他敢看,敢说,敢做,和他为人一样磊落。”又言,“师傅说过,向往庙堂之人,心中再有抱负,下笔再有神,倘若‘写尽天下太平事,不肯俯首看苍生’也是悲哀。”
谢教授点了点头,“如此人才,若错过了真是一大遗憾。”他看向黄小萃,展颜,“明日叫上他一起,来陪师傅吃顿饭?师傅亲自给他赔不是。”
“阿谨他还不知道此事,以为自己真落了榜,一会儿我就回去告诉他。”黄小萃笑言。
“看你这样护着他,为他寻真相讨公道,想来他对你应当不错,师傅就放心了。”谢教授欣慰地叹。
夜深人静。
黄小萃抱膝坐在床上,等着李谨沐浴更衣回来,她的目光随他所动,从他进门起就看着他。
李谨察觉到了,一头雾水,“萃萃你看着我做什么?”又打趣,“不如我走近些,让你好好看?”
黄小萃抿了抿唇,徐徐言道:“阿谨,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方才出门不是去了柳府。”
“不是去柳府,那是去哪儿?”李谨皱眉,有些严肃地道,“萃萃,你以后不能这样,你要出门,哪怕不让我跟着,也得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否则你若有个好歹,我上哪儿去找你?”
他是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可他的目的是保护而非监视,所以他从未向天玄司的人查问她的行踪。她若有意瞒他,他不问的话,还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我若告诉你,你可能不让我去,或者会跟我一起去,都不合适。”黄小萃道,“我只能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