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看了看公子。
“做什么?”李谨云里雾里。
“若他们的靠山是其他官员,属下拦得住,若聂相亲自开口,属下怎压得住?能和聂相对着干的只有公子。”
李谨懂了他的意思,走到墙边,打开他的衣箱,从最底下的夹层里摸出个锦盒,丢给了行云。
这是他的私印,行云办事有分寸,给行云他放心。
“公子三月是不是要和夫人回麓阳?”
李谨点头,“萃萃的好姐妹生孩子,她答应了人家要回去,原本这个月就该回,通商在即,她脱不开身,只能等两个月。”
“聂相三月去松州书院祭奠太傅大人,上京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麓阳和松州离得近,公子要当心。”
“放心,我心里有数。”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黄小萃仍在坊里忙了一整日,明日国门大开,持有互市文书的北安商人可以入大夏买货,她特地把前院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摆上十来张长桌,铺上各种衣料,方便客人挑选。
天色渐晚,黄小萃在房里看账,算盘拨得飞快,她越算眉头皱得越紧。
李谨从外面回来,见她还在埋头算账,道:“萃萃,今日是元宵节,别忙了,快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谨,这账好像不太对。”
“什么账不对?不管什么账,若是不对咱们也明日再算。”李谨见她不肯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
“是逐风在麓阳买料子的账。”
李谨本想将她拖走,闻言,心里沉了一下,故作疑惑:“怎么会不对?”又肃然道,“他是不是算多了银子,回头我替你说他!”
“不是多了,逐风怎会吃银子,是……是算少了。”黄小萃翻看着账本,摇了摇头,“他这次采买回来的料子不少,应该花了不止三万两,麓阳料子的价钱我熟,地库里的料子没有六七万两拿不下来。”
李谨背对着黄小萃,“当……当真?不是人家看他买得多,给他的价钱格外实惠?”他道,“账目你前两日不是看过?那时没觉得不对,是不是近来太忙,人疲惫,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