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让人煮了姜汤,呈给公子。
李谨没急着接,看向行云,“你说我怎么办?”
“属下相信王爷不会就此罢休,永远与相府和睦共存,天下毕竟是赵家的天下,不该姓聂。”
李谨端过碗,搅着姜汤,沉着眼说:“上次我差点死在聂峥手里,他心有余悸,有我这个软肋在,他敢做什么?他的顾虑我知道,也明白,所以我当初没逼着他查,我自己来。”
“公子若出事,王爷必定与相府鱼死网破,所以聂相如今不敢把公子如何,可倘若公子拿住了聂相的把柄,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
李谨沉默不语,喝了口姜汤。
“公子的好些了吗?”
李谨看了旁边的椅子一眼,让行云坐下说,他喝完姜汤,放下碗道:“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一年没犯过毛病,是日子平静,我若待在上京,成日看着相府众人为所欲为,早晚得被气死!”
行云坐下道:“太医从前就说过,公子受不得寒,荫州天寒地冻,不适合公子久留,公子不如找个理由,回麓阳去休养。”
李谨招了招手,“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我在这儿一没吃苦,二不受罪,能有什么事?”他平静地看着行云,“还是那个问题,你说我怎么办?”
行云不知该如何回答,奸佞不除,对大夏江山而言始终是祸患,若动手,打草惊蛇又会给公子招来危机。
“行云,那是悬在你我头上的一把刀,一昧退让能退到什么地方?等他的野心大到一发不可收拾,他什么事做不出来,再怎么让,他又会放过谁?”
行云闻言,皱了皱眉。
“你们为我好,我知道,萃萃也常劝我,让我往前看,可是我往前看能看到什么?大夏的将来仍是一片黑暗,一山难容二虎,躲是躲不掉的,敌我总有分个高低的时候。”李谨言道,“与其坐等他们动手,不如先发制人,兵贵神速!”
“公子……”
李谨看向行云的眼睛,道:“你若实在担心,就轻手轻脚地查,我也没打算拿了证据就对付他,我又不蠢,他在朝堂根深蒂固,对付他当然得从长计议。”
行云神色凝重,沉静了一阵,埋下头,肃然拱手,
李谨知道他什么意思,点点头,“好兄弟。”
傍晚,他们回到仁锦坊,天又比早上冷了一些,雨丝都凉得沁人,仿佛马上就要结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