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也回头看了看逐风,客气笑说:“有劳大管事。”
逐风沉眼叹道:“大都督莫要取笑,奴才也是在办公子的吩咐。”
行云笑意不减,“属下先前还纳闷,能让公子把逐风和阿彦都卖了的姑娘,得是什么样的。”他又言,“今日一见,品貌俱佳,是比有些自命不凡的贵女看着顺眼,可惜,倘若出身好一些,公子大可不用藏着掖着。”
李谨没有说话,看着公堂里。
刘芳儿已经说完了来龙去脉,而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大都在责备刘芳儿心眼坏,散播流言害旧主,是个忘恩负义的。
案子审完,江渊照先前承诺的,放了刘芳儿。
刘芳儿得了自由,一溜烟地挤出人群,跑远了。
江渊却没急着退堂,而是朝着大门口走来。
百姓都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李谨为防被江渊和萃萃瞧见,往旁边挪了挪,和行云隔开了些距离。好在行云今日穿的是常服,和围观的百姓没什么两样。
江渊站在衙门外的台阶上,扫视着在场的百姓,徐徐开口:“流言一事的来龙去脉,大家方才应该都听见了,近几日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仁锦坊深受其害,坊中的人畏惧流言,集体辞工,仁锦坊险些经营不下去,想必大家也都知道。”
百姓们看着江渊,默然听着。
“本官知道,你们当中一定也有人传过流言,但不知者无罪,本官不会怪罪你们,但望诸位今后能明辨是非,对于这等空穴来风的传言,诸位听了就罢,不得再传扬。”
荫州的百姓都十分爱戴江渊,遂有人应道:“我们听大人的。”
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
江渊又言:“本官站在这儿,除了想告诫大家要是非分明外,还希望大家能善待外商,善待仁锦坊。”他叹了口气,道,“本官也不怕告诉诸位,本官把李夫人请到荫州来,不容易,本官是为了荫州,而李夫人肯留下,也并非只有私心,她同样真心实意地想帮荫州。”
百姓们看着江渊,又陷入沉默。
“大家眼中的仁锦坊或许不算大,如今只能养活几十口人,但城中也因此少了几十户挨饿受冻的人家,将来它若壮大,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家不再饿肚子;它若壮大,就能告诉天下人,荫州不是穷山恶水、寸草不生之地,何愁别的外商不来?”江渊沉沉地说,“它如今虽小,但对荫州而言十分重要,并非可有可无,星星之火也能壮大成燎原之势。”
江渊接着说:“正因它重要,就算大家无心支持,也不该帮着别有用心的人诋毁,自大战后,李夫人是第一个肯留下的外商,若荫州百姓对她群起攻之,赶走了她,今后还有哪个商人肯来这儿?你们以讹传讹,不是在说闲话,而是在断子子孙孙的生路!”